文德上君收回目光，只留了一句话，“以后多吃点，太瘦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风岚雅歪着头看向面前之人，他拉着自己的手，帮她拨开挡在前方的灌木树枝，很细心却又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难道他住在这山中？可是爹爹说，这座山是被诅咒的，山中可是有怪物出没。
“喂，你叫什么名字？”风岚雅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问过这个人姓名。
回头看了她一眼，文德上君开口道，“叫我文德便好。”
“文德？”她眨着眼睛，小声嘀咕着，好难听的名字。
这林中任何声音都瞒不住他，不管是多么细小，文德上君停了下来，回头道，“文若羽。”
风岚雅愣了一下，“大雨的雨？”
“羽翼的羽。”言罢，转身继续带她前进，这座山林，除了他恐怕没人会这般熟悉，没要多少时间，风岚雅便看见了灯火，看到不远处的村庄。
“你真的对这儿很熟悉啊。”她感慨道，“文若羽，你是不是就住在这山中。”
文德上君看了她一眼转身留下一句话，“以后别到这山里来了。”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是个奇怪的人。”风岚雅如此想着。
文德上君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就知道这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否则也不会被自己在深夜的鬼山发现，果不其然，之后的几乎每一日他都会在林中同这名叫风岚雅的女子“偶遇”，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寻到他行踪的规律，但就是怎么也甩不掉。
“你到底想怎么样？”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女子，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难道还要杀了她不成。
风岚雅顺了顺气，为了能够每天见他，也算是费了不少劲儿，但怎么这个榆木脑袋就是没有半点反应，而且还把自己同莫名其妙的跟踪者混为一谈，“我就是想问问……”难不成要她一个女孩子家开口说吗，“我就是想问文公子可有婚配，或者有没有哪家中意的姑娘，可以同我说一说。”
文德上君疑惑的看着眼前人，她费了那么大神，为的就是替自己寻上一门亲事？
“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看他拒绝的坚定，很好，看来是没有意中人了，风岚雅心中暗自嘟囔着，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她冲他挥了挥手，没得到回应，却也不气馁，反正来日方长，不差这一天。
文德上君看着她离开背影，心中倒生出几分有趣，自己还从未遇见这般性子的人类。
只是……第二日，她没有出现，第三日也没有，林中倒是安静了不少，但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有些急躁。
第四日，第五日，她依旧没有来，文德上君有些按耐不住，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如此想着，在时隔多年后，他第一次走出了鬼山。
隐约记得她是山下郎中的女儿，这小村庄郎中很少，随便一打听便能够知晓，而他得到的消息便是，风岚雅已被许配人家，三日后便会出嫁。
如此也要，她是人类，应该过正常人的日子，那鬼山不是什么好去处，早早断了也好。
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在夜晚来到她的家中，郎中夫妇已经睡下，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开着窗。
他一眼便瞧见屋中的女子，她坐在桌前，目光时不时看向窗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风岚雅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微微一笑，“但还好，你来了。”
“夜深了，你早就该歇息了。”看着她的微笑，他心中一颤，偏过头去，“你要成婚了。”
风岚雅嗯了一声，“但我不想。”
“为什么？”他发问道，“有一个人能够照顾你一辈子，难道不好吗？”
“你为什么要来？”风岚雅仰头直视着他。
她的质问令文德上君说不出半句话，片刻后，才低声道，“你突然消失，我不过是担心出了什么事。”
“你要带我走吗？”她笑了笑，出声问道，“三日后我便会出嫁，只要你愿意，我会抛下一切，跟你离开。”
“你不能。”
“那我就死在这里。”她的目光坚决，不像在说假话，“文若羽，如果你今日不来，也许我会放弃，可你来了，证明你放不下我。”
“你在逼我。”他退后几步，看着风岚雅，“你不知道自己做出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但我相信你。”她的笑容柔和而自信，“这便足够了。”
——我相信你，这便足够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记忆犹新，仿若昨日，文德上君抬手附在面前阻碍他行进的结界上，全然不顾被灼伤的双手，其实……他早就感受不到疼痛了，他为仙，要断绝苦痛，没有知觉让他们变得麻木，无法感知人类的情绪，也自然不会去参与人世纷争。
可文德上君是个例外，在去除五感的时候，他迟疑了，故而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