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中聚集着几位孔武有力的成年土著人,脸上涂着色彩艳丽的油彩,阿仆曾说过这些光鲜的线条是族人们刻在脸上的荣誉,最初只能由族长加上去。
阿仆的部落显然遇到了困难,而且看来还不小。
一群武装分子正企图反叛,他们需要当地土著居民的支持,承诺将来给予他们平等的身份,这些话三十年前就有人说过。
老族长不希望族人卷入叛乱,那样会令整个部落陷入绝境,他遣走了所有年青人,阿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沿河漂流中遇到陈树他们的。
他见到陈树强大的天赋后,以为是自然之神赐给部落的救世主,便暗中引导他们返回部落。
对手是欧盟的正规军,虽非是精锐部队,却也持有光源武器,仅凭这些土著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既受人以情便不能袖手旁观,杜痕知道刚才的威吓撑不了多久,他转头向小雨望去。
现在能够解决眼前危机的方法只有一个,即是调遣联盟战机前来轰炸周围的乱军。
自从黄雅病后,小雨就兼任了联络员的任务,小雨是个善良的女孩,杜痕曾在作战中数次帮她化解危机,当然这些危机多数出于她的泛滥的同情心。
战机从第十区起飞至此仅需数分钟时间。
杜痕提醒族长这将是一次越境突袭,要他尽量将族人聚集在一起,战机不可能长时间的滞留,在轰炸过后应当趁乱撤离。
族长已经知道杜痕来自遥远的东方,他向远方的客人致以最高的礼仪,又询问了联盟的政策,这些年部落的生存环境虽然有些改善,却也一直担负着极重的劳役,从北方逃来的欧洲贵族在西海岸处大兴土木,带走了部落一半以上的劳力。
老人的唏嘘声中带着向往,他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希望杜痕能带领他的族人走出草原,到达东方。
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即便遣走了部分青年,剩下的老弱也有近千人,让联盟派遣运输机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即便这次空袭也是以突围为借口向基地打的报告。
老人手持一根乌黑的木杖笔直的前伸着,眼中满是渴望。
杜痕久久不敢伸出手去,他知道只要一伸手便有上千条生命绑定在自己的身上,他没有这么大的力量肩负起如此重任。
老人从他眼神中看到了答案,脸色黯淡下来,果然部落的传承断绝在自己的手中。
天空中响起嗤嗤的尖锐声,这是飞行器低空掠过的声音,它们在判定敌我方位,下一刻,盘桓而回时便会投掷炸弹。
老人也意识到现在是仅存的安宁时间,他用土语宣布部族自此消亡,族人可以自由离去,他们信奉的草原之神已经遗弃了他们。
帐篷内的族人悲泣起来,他们朝老人跪拜,希望族长能够继续引导族人。
风将帐篷外的篝火吹的映红了半边天,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帐篷外席地而坐,老人拄着木杖背对门口而立。
一团火光在不远处乍起,轰炸开始了。
爆炸声从四面传来,震的帐篷尘土簌簌而落,老人自始至终都背对众人,帐篷外的族人也静静的坐着。
杜痕不停的告诉阿仆这时撤离的最佳时机,可阿仆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如那些族人一样静坐在门边。
时间僵持着,杜痕向小雨走过去,他们已做了最大的努力,再留下来已属不智。
他将到她的身边之时,小雨突然做了疯狂的举动,她疾步闪道老人的身边,用力的坚定的从他手中夺过木杖举了起来。
满帐篷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少女的身上,族长终于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他宣布族长的继承合法,却并未强求帐篷内的酋长们听从小雨的号令,取与舍自在草原之神的恩赐中。
帐篷中6名酋长左右议论着,在他们的部族中从古至今从未有女性担任过族长,有两名酋长站起身来,悄然退出帐篷,剩下的4人对着小雨跪拜几下,从头发上取下一根羽毛朝她走来。
老子慈爱的看着小雨,鼓励的道:“去吧,孩子。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兄弟姐妹。”
4名酋长只是将羽毛交到小雨的手中,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小雨吐了吐舌头,暗自庆幸没有被他们涂成一样的大花脸。
小雨既然是新的族长,便是草原女神的使者,是他们的先知,她的话有着绝对的权威。
她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告诉大家紧急撤离,只带食品不带财物。
老族长并未跟随部族迁徙,他与老人们继续留在那片生他们养他们的草原。
因为有2位酋长的不认同,让队伍减少了近半,他们拖男挈女的抹黑前行,当夜便在湖畔宿营,天亮时分清点了下人口,一共477人,将近一个营的人数。
杜痕在小雨接任族长的时候并未阻止,不知为什么当时他也是极希望有人挺身而出。
朝阳的光线射在湖面上异常的瑰丽,族人们将目光落在小雨的身上,小雨挺挺高耸的胸脯,英姿勃发的喊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