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感应到上空狂乱暴躁的能量波动,知道胜负就在电光之间。
无声的对撞,只有强烈的光。
陈树将小女孩的头颅埋在怀中,以防光芒灼伤她的双目,可强光亮起的瞬间竟像永恒一样长。
光是能量最直接的载体,无需转换就可最大限度的释放自身的能量,正因为直接所以也无法长存,一旦能量耗尽便不复存在。
刹那与永恒并不矛盾,但光明与黑暗却是格格不入。
陈晨的光是纯粹的光,陈树的光是一种变异的电光,两者相交无非是更璀璨更强烈的光,可就在光源中心突然出现一缕杂志,一缕黑暗,其实应该说是一道裂痕。
这道裂痕曾于沙漠古城中出现过,险些带走陈树的生命,现在它再次出现只一瞬间就吞没了陈晨的光。
“虚空……”
陈晨恐惧的声音喊出了一半就随着光一同消失,就像是光一样,灭了就化为乌有。
在光线寂灭,四周经过短暂的寂静,随即传来无数惊恐的叫声。
桥头数百人乱成一团,互相冲撞、踩踏。
极尽的光明之后会是什么,没有人形容的出来,因为见过的都已变成盲人。
骚乱没有影响到陈树,他依旧仰面朝天的站在那里,紧闭的双目有泪水流下,也许感怀心事,也许只是不适应刚才的强光。
半天,小柔不安的动作惊醒了他,他垂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女孩,小女孩看向远方哭喊着妈妈。
有时光亮并非好事,可对于盲人而言无疑是上苍最好的垂怜。
远处涌动的人群已渐渐平静下来,身强力壮的早已离去,失足坠落桥下的惨嚎声传来,人群互相摸索着小心翼翼的移动。
小女孩的不安变成了哭喊声,她挣脱陈树的怀抱朝人群奔去。
陈树看着面前衣裳凌乱的安然,有些愧疚,他完全可以带她从旁绕道而行,或是直接阻拦她与其丈夫相会。
安然听到女儿的叫声,精神恢复了几分,她轻叫了一声陈树。
陈树低声应了一句,他久未发音,有些含糊不清,安然脸上却露出欣喜的光辉,她挣扎着举起了手,陈树与之握住。
“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小柔……”安然话音未落,手已松开。
陈树叹息一声,他左手抱起小柔,右手揽起安然的尸身,向远方跳跃而去。
…………
清晨。
沙城东部的入城口走来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他左肩趴着一个熟睡的女孩,右边揽着一具女尸。
守卫在他身上没有感应道联盟星痕的信号,紧张起来。
在联盟只有两种人不具星痕,一是罪犯,二是联盟密探。
守卫们希望陈树属于后者,可他现实的状况又让人觉得他是第一种人。
“给我找辆机车,我去金家。”陈树沉声道。
守卫们暗中送了一口气,看来陈树并非是沙漠中的悍匪,有了守卫的护送陈树很快再次进入沙城的权力中心。
金诚在第一时间赶回家中见到了陈树,他第一眼见到陈树怀中的女尸眼角一挑,细细辨认后才松了一口气。
“摇摇呢?”老人开口直问。
“不知道。”陈树很干脆的回答。
金诚老脸明显一黯,阴沉着问道:“当初你们二人同行为何独独她就丢了?”
“那一日,我们在沙漠中突遇风沙,后来我失性发狂,双目具盲,口不能言,直到昨晚才恢复视力。”
陈树并未隐瞒实情,作为金步摇的亲属金家有权知道当时的真像。
金诚叹息一声,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们金家也有责任,毕竟这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你是否知晓出事的原因了?”
陈树双目微扬,满是血丝的眼球似有厉芒射出,看的金诚心中一颤,这种眼神锋芒外现,杀机毕露。
“你是说陈家的神子陈晨?”
金诚静默片刻,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到身上,再慢慢收回,说道:“看来你已找过他了。”
陈树摇了摇道:“现在陈家人都消失了一般,那里那么好找,也不知道我父母如何了。”
金诚似乎被陈树身上血腥气所侵,低低咳嗽几声,叫喊一名副官帮助陈树收拾安然的尸身。
换洗玩一身干净的衣衫之后,陈树带着小柔在饭桌上再次与金诚聊了起来。
金诚直接向陈树言明眼下时机他并适合露面,陈家这次隐匿行踪:一是处理内部矛盾,二是为君临天下做最后的准备。
陈树只是默默的听着,他并不认为陈家的皇图霸业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对于他的态度金诚有些理解,毕竟在过去十几年中,陈树接受的教育便是做一个平凡的人,但平凡的人往往有不平凡的人生。
金诚几十年的政治生涯让他一眼便望穿陈徐父子的目的,从来坐江山的都不是打江山的人,陈家的图谋上百年的野心,最终的受益者将会是眼前这个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