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莫言开车的技术很好,即便是走在坎坷不平的农村土路上,这是她第二次进农村,看着一望无尽的土地和鳞次栉比的房屋,心情大好。
军旅生活使得她孤独寂寞,只知道训练工作,自己好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然而都市生活虽然美好,但节奏太快,她曾经见过那些为了一日三餐而起早贪黑,不停忙碌的上班族,虽然她在工作上也很强势,但她自从见到乡村以后,发现这里没有污染、空气清新而且有着城市中没有的青山绿水及天然美景,村里之人虽然普遍素质较差,但大多都是心地善良,古道热肠之人,譬如黄煜阳和她母亲便是如此,在这里可以少了一些军旅中的阿谀奉承、趋炎附势和都市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车子终于停下,黄煜阳说道:“赵教官您的记性不错呀,来过一次就记住路了,真是厉害!”
赵莫言对她吹捧的话不以为意,她现在都已经麻木了,很多追她的男人恨不得把天底下最美好的词都形容在她身上,不过听到黄煜阳对她这样说,倒也不觉反感,反而认为他也并非是个不懂男女之情的木头。
“妈,我回来了,您看谁来了?”黄煜阳推开房门,但见母亲出神的看着他,其实女人听到汽车停在门口的声音,便已猜到定是那个赵教官送她儿子回来,是以并不觉得稀奇,不过脸上却露出异样之色。
赵莫言看着女人,心里一跳,觉得这个病态嫣嫣的女人和自己印象模糊的妈妈很是相似,在她心中升起了一丝亲切的感觉。
女人看着赵莫言手中的精致礼盒,笑道:“赵教官,谢谢你在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看我!”
赵莫言会意,说道:“上次因为来的突然,没有准备什么礼品,为了感谢黄煜阳同学救我奶奶的恩情,奶奶特意嘱咐我,让我把这些心意给您带到,请您务必要收下!”
黄煜阳见她还是把礼物拿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表情如常,暗自松了口气,双手接过礼盒,女人说道:“阳儿快请老师坐呀!”
“请您不要嫌我絮叨,但我不得不说,其实您能送我孩子回家并来看我,我已然心满意足、非常高兴,但您不需要拿这些东西的,我从小就教育阳儿,做好事不可以要求回报!”女人说道:“家里寒酸简陋,没有什么可以招待您的,还请您不要见怪!”
赵莫言终于知道黄煜阳为何会拒绝收她的礼物,并对她说那样令她寒心的话了,这个女人虽然一脸病态,但性格却是极其刚硬坚毅,她们母子的生活艰辛贫苦,但人穷志不短,她知道黄煜阳这种品格是来自于女人的身传言教,现在许多家长只知道溺爱孩子,但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美好品格却被抛弃。
赵莫言连忙说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但是我奶奶也说了,她没有想要回报您的意思,只是她说您和黄煜阳同学是难得的好人,还说有机会亲自看望您来呢!”
这些话是赵莫言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而编造出来的,借口编的很生硬,对她来说能做到这样已比登天还难了。
她从来没有向谁低头妥协过,即便是自己说错了话也不会感到后悔,更不会认错,但她在女人面前却没有了那种傲视众生、睥睨物表的气势了,就像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在自己母亲便会放下一切权利,做回那个小时候的自己。
她只有在母亲和爷爷奶奶面前才会褪下伪装,做回真实的自己,只是此刻她屈服在了女人的慈容下,她从女人身上找到了儿时的温暖。
女人见她表情忧郁,笑了笑道:“赵教官,您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中午就不要回去了,尝一尝阳儿的手艺!”
赵莫言心里咯噔一下,其实在她心中是很想与黄煜阳母子共进午餐的,然而在她心里却仍有一丝紧张害怕,她是女生,和男生一起回家见父母,并在男生家吃饭,这个看似很寻常的事情在她眼里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她知道,但是却不想承认,因为她不能承认,但也不能拒绝女人的好意,她的确很想和这个女人单独说几句话,甚至有种想要被女人抱在怀的想法。
女人见赵莫言出神的看着自己,她自从第一眼见到赵莫言便有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她其实很喜欢这个女孩儿,虽然她身体有病,但年轻时阅人无数,她见赵莫言有些拘束,而且刻意在自己面前伪装自己,她心里暗暗发笑,似乎从赵莫言身上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她笑着说道:“赵老师,如果您不介意,能坐到我身边来吗?我想和您说说话!”
“好的,不过请您不要称呼我为您,您叫我名字就好了!”赵莫言听女人叫自己坐到她身边,心里高兴,求之不得。
“阳儿,你过来一下!”女人将黄煜阳叫到身边,看着上次用首饰换来的钱已经所剩不多,她心里微微发凉,让黄煜阳将床铺下的零钱全部拿走,这一幕恰巧被赵莫言看到,黄煜阳的生活如此凄苦,已然捉襟见肘,她心里更加酸苦,想不到自己给黄煜阳和她的母亲添了麻烦,但她见女人如此好客,又舍不得离开,陷入尴尬两难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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