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煜阳将张然送到了医院中,起初张然反对进医院,不过他伤的太重,而且他的性子又没有黄煜阳坚定,黄煜阳用他的电话通知了他的父母,由于担心自己的母亲,他要马不停蹄往回赶,甚至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了。
其实,他伤的也不轻,脸上青一块,肿一块,清秀的模样彻底改变了,而且经此一战,本来就不算太好的身体彻底虚脱了,但他一想到妈妈一个人在家,他突然有了力气,就算是爬也一定要爬回去。
当他跑到马路上时,一辆农用三轮车突然停在了他的身边,开车的是一位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他一看见黄煜阳便叫他上车,黄煜阳认出此人是本村的杨大叔,也就是将果园旁边的房子租给他和母亲的那位,妈妈从小就教育他要学会感恩,他的性格虽然冷漠一些,但对这位从小帮助自己的杨大叔却是心存感激的。
但即便是感激此人,他也不愿过多的接受他人的恩惠,只是心中念想着母亲,他恨不得肋生双翅,是以勉强的坐到了杨大婶的身边,原来,今天正好是区里赶集的日子,杨大叔和大婶将地里种的水果拿来卖,也算是他幸运,否则,没有个一个小时,休想走完这段路程。
由于已经是午后了,杨大叔和大婶念着家中的孩子,是以开的比平时要快上一些,他的农用三轮车没有牌照,而且也属于无证驾驶,好在这个时间段交警也都在休息,所以,杨大叔肆无忌惮的驾驶着车子,飞快的往家的方向奔去。
黄煜阳坐在车上一路无话,由于杨大叔一直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古怪,是以简单的与他唠了几句之后,便没有后话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功夫,车子驶入村口,由于农村道路年久失修,崎岖不平,车速自然慢了下来,黄煜阳心中着急,恨不得跳下车子,飞奔回家。
但他这样做,定然会使杨大叔认为他很没有礼貌,是以,他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直到车子停下,黄煜阳向杨叔大婶告辞,不过被杨大婶叫住,只见杨大婶从剩下的水果中挑出一些不错的装进袋子里,递给黄煜阳。
黄煜阳当然不会接受杨大婶的馈赠,杨大婶语重心长的说:“煜阳呀,大婶知道你母亲身体不好,经常咳嗽,水果能润喉清肺,也许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而且大婶和你母亲关系一向都好,算是大婶的一点心意了!”
黄煜阳无奈,只有接过水果,他没有说表示感谢的话,只是向杨叔和大婶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杨大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便这般重,难怪村中与他同龄的孩子都和他玩不到一起去。”
杨大叔皱眉道:“我看这孩子还是很有孝心的,虽然他很怪,但我看他却是个能够成就大事业的人才,如果我们的孩子能有他一半的要强和孝顺,我就满足了!”
黄煜阳抱着水果飞快的往家跑,当他跑到自家门口时,听到母亲喘息声,而且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他看了看表,已然快两点了,平时,他都是十二点左右准时到家的,身患重病的母亲为他担心,他觉得好生难过,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他很少流泪,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他与母亲的关系要远远超过正常家庭中的母子,他不仅是母亲唯一的亲人而母亲在他心中何尝不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推开房门,轻轻的叫了声:“妈,我回来了!”
女人没有反应,正当他再要叫时,女人努力的转过身体,双眼含泪的看着他,他扔下水果,扑了过去,跪在了女人身前。
女人年岁不满四十,脸色苍白,面带病容,但这些却掩盖不了她的美丽,只是她现在身患重病,四肢无力,形同废人,全无二十年前本市第一美女的风采了。
女人看着满脸青肿的黄煜阳,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头,失声道:“孩子,在外面又和人打架了?”
“不,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黄煜阳根本无心编造谎话,随口说道:“妈妈,您放心,我不会和人打架的,别人打我,我也会忍着的,由于今天是开学的第一日,校长安排了许多事情,所以回来晚了,而我着急往家跑,不小心把自己摔伤了……”
他本不是个说谎的孩子,而且,母亲从小便教育他,不许说谎话,只是他也向母亲承诺过,自己绝不会在外面惹是生非,遇事之际,能忍则忍,则是他向母亲保证过的话。
因为他这一生有过太多被人毒打的经历,但他却不想让母亲为他担心,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被打时忍住不还手,那些人也就不会再打他了。
女人哼了一声:“你还敢说谎,你看看你的衣服和身上的伤痕,这些难道也都是摔伤的吗?”
女人说完这一句话,便累的大口喘气,不住的咳嗽,黄煜阳心疼母亲,连连认错:“妈妈,我错了,我不该向您撒谎的,不错,我今天的确和人打架了,不过是那些人先为难我的,我本来想忍着的,可是张然却被他们给打了,我不能看着同学受我连累,所以……所以……”
女人听到张然时,面色一变,问道:“张然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