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很快便离开了衍庆宫,更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入。
隗轻、婄婄守在宫门外,一阵寒风吹过,两个小姑娘打了个喷嚏,婄婄摸了摸红红的鼻尖,嗓子有些瓮声瓮气的:“咱们这位新主子似乎不怎么得宠,才进宫,就惹得王后如此不快。”
隗轻搓了搓耳朵,朝着手上哈气:“再不得宠,那也是咱们的主子。”
婄婄点点头,继而又愤愤地跺了跺脚:“你刚有没有看到琳琅那个小贱蹄子,笑得那么得意,王后不喜欢太子妃,正合了她的意啊。”
“哼。”隗轻也是不悦道,“能看不见吗,她那笑,刺眼得很。若有朝一日,我当了女官,看我不将她踩到脚底下,狠狠地奚落。”
“奚落?隗轻,你可真够善良的,仅仅是奚落么?”婄婄嗤笑一声,显然是不满隗轻的话,“隗轻,我若有朝一日当了女官,绝对不会奚落她。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那你要做什么?”隗轻疑惑地看着婄婄,却见婄婄捏着自己软厚的耳垂,倚靠了门扉上,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婄婄,你笑什么?”
“你不是问我要做什么吗,我悄悄地告诉你。”婄婄朝着婄婄招了招手,隗轻把脑袋凑到婄婄的嘴边,婄婄轻轻地说了一句,隗轻吓得脸色都白了,婄婄却是满脸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心中所想一般。
“隗轻,这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知道。”看隗轻小脸吓得发白,婄婄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隗轻忙不迭地点头:“不会不会。”这么大道不逆的话,可不敢随便往外说,一不小心就惹了一身骚。
“也不知太子今日会不会过来。”过了好半晌,隗轻轻声说道。
“我想是不会了。”
说完,两个宫女相对着轻叹一口气,为新房里的太子妃哀叹。
花玉安坐在榻上,双眼全无焦距,脸上还纵横着明显的泪痕,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这份曾羡慕过的高位到了自己的身上竟成了一把长满倒刺的长枪,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刺到身体里,抽出去的时候,又带出一条条血淋淋的皮肉,痛苦不堪。
她又想着,幸得这入宫的是自己,若是体弱的姐姐,哪里禁得起王后的毒手。
殿外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卫宋停在衍庆宫外,朝着隗轻招了招手,隗轻走上去:“卫宋,你不在太子跟前伺候着,现在跑过来干什么?”
宫里办喜事,卫宋也穿得一身喜气,他轻轻地说道:“太子已在广明殿歇下,你们伺候着太子妃歇息吧。”
“这才丑时,太子怎么就歇下了?”隗轻问道。
卫宋的眼珠子朝两边转了转,声音更低:“王后寻太子说了话。这接下去的,也不必我明说了吧。”
“自然。那你快回吧,我们就伺候太子妃歇息了。”卫宋转身飞快地跑出去,隗轻走到婄婄身旁:“太子在广明殿歇下了,吩咐卫宋来嘱咐我们伺候好太子妃,我先进去,你去准备热水。”
婄婄点点头,隗轻推开了衍庆宫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