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下着,下得好大,好大。
“好。”听到秦天的话语,一旁的纳特亚则是只说了一个字,而后她身形一长,就向场中掠去。
看她这一冲之势,至少会有十人当即就要丧命在她的矛下。
但发出攻击的秦天却在此时,突然一晃身,拦住了满眼杀气的纳特亚,轻声的说了一句话:“我觉得还是先看看,才动手。”
于是,随着秦天的话音,忽然又来了一些人。
有的从大道东来,有的自北大街来,有的从巷尾踱过来,这些人都来得很从容、很镇静、很笃定、很安详。
他们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也有高大的、矮小的、俊伟的、丑陋的、强壮的、美丽的,但他们只有两点相同处:人人手里都撑着一柄绿色油纸伞,人人头上都包裹着一方白巾。
手里拿看伞,是可以遮挡雨水,但便望不看天,人人用白巾裹住头顶,便看不见他们的发型。
这样一干人,在东、南、西、九四面出现,全往中央靠拢,不徐不疾t但速缓有致,等于包围了这“市集”,堵截了这个阵势原有的威力。
这本来是如同棋盘:一个绝好的布阵忽然堵上了十几子棋,一下子把原来的优势破坏无遗;又像一幅自有余韵的山水画,但一下子来几记大披墨,把空白都堵死。
这些人三五成,相继出现,市集里的人面面相觑。那些持伞的人,有的走向鱼贩,有的迈向马房,有几个往肉店包抄,有两三人却向剃头的老板那儿“光顾”。
总而言之,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目标”和“专司”。
这市集里头先伏下的“六分半堂”高手,至少有八、九十人,这一撑伞的人大约只右二、三十人,但这些人一出现,便形成一个分明的局势:市集里的人被撑伞的人包围了。市集里的人莫不变得紧张了起来。
连在市集前一名汉子,枯瘦得像一只晒乾了的柿子,颧骨旁的两道青筋,一直突突的跃动在太阳穴上。
他是雷恨。
他一生都在恨人,唯一不敢恨的人,只有他们的老大雷损。
狄大堂主就曾经这样对他下过评语:“雷老四一旦恨一个人,就算武功胜不了对方,但凭他的恨意,也走可把对方惊走。”
这市集里伏有九十二名高手,全是他堂下精兵,只要等他一声令下,立即可以在一瞬间就把面前的二人分成一千四百五十六块碎肉。
但没有等到他们下令,那一组撑绿伞的人已经出现。
雷恨恨得几乎吞下了自己的下唇,因为那二十九名撑伞人一来,自己和手下所布的阵势,无疑已被击垮。
雷恨心头再痛恨,也决不敢湮举妄动,因为他知道如果妄动,只怕便再也不能恨人,只有悔恨。
更可能的是,连悔恨的机会也丧失了。
一个看来笨头笨脑的年轻人,撑着一把黑桐油伞,越众绿伞而出,走向了秦天,作了一揖,笑道:“在下莫北神,二位可以继续走了。”
秦天点了点头,在一旁向纳特亚飞了一个眼色,道:“看来这个故事是教训我们,天下确没有侥幸的事。”
似乎明白了秦天的意思,纳特亚嘿嘿一笑,搓搓小手道:“看来这故事早已编排好了我们的角色。”
秦天没有回答,只是目注远方,又仰天一叹,“是呀,而且这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随他目光看去,便看见一行人,手撑漆髹黄色油纸伞,缓缓了过来。
莫北神忽然双目一睁,精光四射的眸子似突然撑开了压在眼皮上的数十道厚皮,像发射暗器一般厉芒陡射,只说了一声:“雷媚来了。”
在江湖传说里,雷媚已成了当今三个最神、美丽而有权力的女子之一,这三个特点,大都能教世间男子动心,至少也会产生好奇。
在传言里,有人说雷媚才是当年手创“六分半堂”雷震的独女,后让雷门旁枝的出色人物雷损夺得大权,坦仍念雷震扶植之恩,把雷媚安排为二堂主。
另有一说雷媚爱上雷损,不惜把总堂主之位交了给他,但也有人说雷媚自知在才能上不及雷损,为光大“六分半堂”,故将大位禅让。
又有一说是:雷媚才是雷门的旁枝,根本就是雷损的情妇;雷损多年的发妻“梦幻天罗”关昭弟异离后,一直都跟这雷媚暗通款曲,甚至有人怀疑,关昭弟早就死在雷媚的手,所以才消声匿迹一十七年。
但是,现在杀了雷损,重创苏梦尘的雷媚,却是最终投靠了方应看的有桥集团。
“人说日下江湖上三位神而美丽的女子,一位是雷损的夫人、一位是雷损的女儿,一位是雷损的手下。雷损这个人真有福气,手下猛将如云,男的是英杰,女的是美人。”
小时候的秦天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脑海中就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有一天,他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人手?
一个人若要练成绝艺,那只要恒心、耐力、勇气与才华,就不难办得到;但一个人要想掌握大权,就非得要极大的野心、残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