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教会的帐篷不大,但进到里面来才能领略到其中的奥妙。数十平方米的帐篷里,俨然设置了一座教堂。说是教堂也许有点不太恰当,但起码教堂应该有的最基础的东西里面都齐全了,说来这“麻雀”也挺厉害的。
佣兵们都散去了,再虔诚的信徒也不可能在这里呆上三四个小时。可以说,除了牧师,没人会一直有空或有兴趣在教堂里一直呆着,尽管应翔天不在此列。应翔天从傍晚开始一直坐在这个简易教堂里的长凳上,一直坐着,看着周围从人来人往到逐渐散去,看着佣兵们在祈祷和忏悔时的各色神情,看着这简易的教堂里四壁所挂的各种装饰。
除了应翔天,还有两个人一直在帐篷里。一个是先前众人见到的那名少女,不过她是一名牧师,这里是她最应该出现的地方。而另一个就是先前少女身旁的那名少年,他也是一直坐在长凳上,一言不发。黄昏时的落日将万物的影子越拉越长,两名少年虽然神情各异,但始终没离开过一步。少女也从一开始的忙碌到最后逐渐空闲下来,当她空闲下来时,最后一丝残阳也已消失在地平线之下。两个男孩都一言不发地坐了很久,以至于她看着他们的表情时都想笑。
应翔天是看得出神,带着的是一种充满好奇心的、像是小孩见世面时的呆滞。旁边的圣骑士少年则是在沉思,看着长凳旁边墙壁上挂着的圣母像发呆。
牧师看了看应翔天,微笑着问:“我能帮你什么吗?”
应翔天朝她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我只是好奇,这是我第一次来教堂,以前从来没感受过。今天才知道,原来教堂里面那么漂亮,每一件装饰都很精致,看多久都看不够。”
少女看了一眼另一个少年,点点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有需要时可以到旁边的帐篷里找我,我叫陌涵,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
应翔天回应她后再次开始欣赏周围的装饰。昏黄柔和的烛光投在中央的十字架上,烛焰偶尔晃动一下,这才给十字架带来一次闪烁。银色的烛台上一尘不染,摆放蜡烛的古老柜子上有许多精美复杂的花纹,这一切更给这个地方带上了几分圣洁的气息。
应翔天看着看着也将目光投到了全场唯一的一幅圣母像上。这是很奇特的一幅圣母画像,了解教会历史的人会知道,这幅圣母画像属于这几十年里才兴起的流派,这个流派就是写实平民流。最古典的圣母像里的圣母都是被神化的形象,头上会带个光环之类的,三百多年前开创的复兴流派则是将圣母的神性去除了,圣母与圣子就显得平实近人了。而写实平民流更进一步,将圣母与圣子更加人性化。应翔天面前这幅圣母像就是这样,里面的圣母正在麦田里挥舞着镰刀劳作,旁边的圣子没人管,在一旁看着几只虫子自娱自乐。尽管圣母挥汗如雨,但她的神情依旧慈祥,眼神中能看出对孩子的喜爱之情;圣子完全是3岁小孩应该有的模样,毫无教会人为加入的元素,整幅画相当自然。如果没人点出来,估计像应翔天这类不懂的人只会觉得这是一副祥和的描绘农民生活的画。
“你也喜欢这幅画吗?”应翔天忽然问。
旁边的少年闻言将一直投在画上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视线移开,看到坐在一旁的应翔天,笑了笑,微微点头道:“是的,看着它,使我想到了我的母亲。我与我的母亲,曾经也像画里的圣母与圣子这样,在乡间无忧无虑地生活。”
“原来这个女人是圣母,我想,你的母亲肯定是个很慈祥的人,就像这个圣母一样。”
少年微微笑着抬起头,闭上眼睛道:“是啊,她是那么的善良,与他人相处时总是将心比心,从来不会怨恨别人,她永远是那个奉献者。”
应翔天点点头:“我想你在她的耳濡目染下也会跟她一样,一样那么好。”
“也许吧,我能做到她的十分之一就心满意足了,不过当初选择成为守护骑士,很大原因确实是她的缘故。最初,守护骑士信条里的奉献与牺牲并不是前辈教的,而是她教的。从心底里,就职的最初我是很希望能带上她给予我的品德,去守护他人,使任何伤害远离我所珍重的人。只不过,后来要守护的人已经成为了世人而不单单是亲人了。”
“原来守护骑士那么伟大,肩负着如此大的责任。”
“守护骑士的职责就是要保护上帝的子民,奉献与牺牲就是我们的核心信条,这也是我们身背重盾的缘故,盾牌的作用是防御而不是进攻。”
“是什么支撑你这样做?”应翔天沉吟了一下,问。
“我想,是需要我守护的人吧,圣教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我的导师教会了我如何去守护,这就是一种爱的方式。”
“你很爱你的母亲,你想要保护她,这就是你的信念。那这是否也是你的梦想呢?”
少年抬起头再一次看了看圣母,微微一笑:“我想是的。”言罢拍了拍应翔天的肩,又道:“我叫于晨曦,很高兴认识你,翔天兄弟。”
应翔天笑着跟他握了握手,同样表达了善意。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他收获的不单单是一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