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战斗惊动了不少人,李家的城防守卫都已经悄然赶来。
聂千羽信手一抹,一个黑色的头套被他拿出来,套在头上,然后闪身离开战斗的位置,行走在黑暗之中良久后,他停下来侧耳倾听了一会,随即将头套摘掉,迈步走入一条大街之中。
虽然是半夜时分,好在作为世家中最强大的李家,并没有宵禁的习惯,宽敞的大街之上,依旧有许多人在摆摊,吃宵夜。
随意的在大街上漫步了一会,聂千羽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远离人群的醪糟摊前,西北美食闻名遐迩,坐在摊前,对老板说道:“来两碗醪糟。”
看见聂千羽孤身一人,却叫了两碗醪糟,老板虽然感觉好奇,却没有多问,而是高声应道:“好嘞!客官您请慢用。”
娴熟的技巧,让聂千羽在最短的时间内品尝到热腾腾的醪糟汤。他端起了其中的一碗,低头喝了一口,滚烫的汤水混合着醪糟特有的香味,沁入心脾。
满意的点点头后,聂千羽头也不回的朝夜幕中招手,道:“夜黑风高,阁下跟了我半天,应该也是又冷又饿了,何不过来喝一口汤,暖和一下呢?”
深沉的夜幕中,充满了死寂。
一阵凉风吹过,卷起地上散落的树叶,将秋夜的凄凉显露无疑。
夜幕深处,始终满意丝毫的声息传来!
在老板兼伙计奇怪的眼神中,聂千羽苦笑着摇摇头,环顾一眼,思忖:“应该不是先前的蒙面人。”
余光扫死一圈后,聂千羽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对自己的精神力十分的自信,能够率先发现李神通,足以证明自身的精神力远超常人了。
既然对方这都不肯现身,那就一定是敌非友。
虽然世间的是并不是绝对的黑白分明,在黑与白之间往往还有灰色的地带。不是朋友,也未必是敌人,但身后隐藏之人如此的作态,显然是来者不善。
对于先前蒙面偷袭自己的人,虽然没有照面,但聂千羽已经能够猜测出对方的身份来,对方有理由对付他。
而此时隐藏在暗中跟踪他的人,又回是谁呢?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细细品尝,将一碗醪糟彻底的消灭干净后,聂千羽长身而起,随手将钱从指尖轻弹在桌上,扭身朝着大街深处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道:“无胆匪类而已!”
深秋的夜晚,人烟相比白日少了许多,偶尔有一、两个人在街道上也是呼朋唤友,烂醉如泥,世间常有之事,聂千羽早已见怪不怪了,怎么说这里也是六朝古都之一。
聂千羽孤身一人漫步在陇西城内的街道上,良久之后,遥遥一眼,路的尽头,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在有间客栈前,将周围的黑暗吞没,隐隐约约的光线中,灯笼随着夜风摇曳,光线波动而变幻。
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客栈,聂千羽淡然自语,道:“这家客栈位于本城边缘,若往外一些,就是城外。而这,就是出城前的最后一家客栈。”
幽冷的话音,随着黑暗中的秋风,隐约透出几分凄寒之意。
一阵寒风卷过来,聂千羽的话在风中摇曳多姿,卷起白天留在地上的纸片线头枯叶,飘摇自在的旋转。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此时,聂千羽距客栈剩下十丈。
夜幕深邃,浑然天成,除了秋分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传递过来,就仿佛黑暗已经将整个天地连成一片,除了有间客栈前的一双灯笼之外,别无他物。
浓浓的黑色,令人无法分辨,也无法扑捉黑暗幕后的诡谲。卷动的纸片飘摇多变,飞翔在半空中,突然间,无声无息的裂开。
稍懈片刻,聂千羽浑然不觉的轻轻踏出一步,这一步很普通,就好似每天连续不断的行走一般,但,它又是那么的不普通,一步之间聂千羽和客栈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三丈之遥。
他的脚步踏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了层层的灵气流动,四周散落的秋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衬托,冉冉浮起。枯叶轻悠悠的飘荡在空中,灵气散尽,刚重新跌落凡尘,却被那只无形的手给撕裂在空中,化为灰烬。
“嘎嘎!”
街道旁一颗大树上的乌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扇动着翅膀打算腾空而起,没入黑暗中。刚刚跃起,一种莫名的气息,突然充斥在乌鸦的周围,动物天生规避风险的本能,让乌鸦的羽翼一下子炸开。
宛若孔雀开屏般,乌鸦炸着羽毛,在夜幕中发出一声凄厉如厉鬼般的惨叫。
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随即飞翔在空中的乌鸦,化为了一滩污水,从空中溅落下来,让这夜幕显得愈加的诡谲。
夜幕沉默依旧,聂千羽毫不理会,再次踏步朝前。
砰!
黑色的砺石地面,似乎都无法承受住聂千羽这一脚的威力,脚步还未踏实,整个地面已经四分五裂,阵阵的石粉飘荡而起。
脚步落地,聂千羽距离客栈仅有一米,他的脸上带着犹如婴儿般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