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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欣莹、自恋狂三人一起去看分班情况表，分班情况表贴在高二教学楼最下层的橱窗里，欣莹在仅有的一个历史班里找到她的名字，我在政治二班找到我的名字，可自恋狂在体育班找了N遍，眼睛都找出虫了，还是找不到他的名字，枫梓中学历届都只有**个体育科班生，这届也不例外，按理说很容易找的，反倒是我无意中在政治三班找到他的名字，他一下子蒙了，不过我们一致认为一定是学校管理层在弄分班情况表时给搞错了，他打电话给原来的班主任，问她是谁负责分班的事。母老虎回答说，是钱主任。自恋狂搁下手机跟我说，陪他去一趟钱主任办公室，他对此事有点焦急，右掌用力扯住我的右手，我拒绝都不成，欣莹在后面喊，她要不要去，自恋狂头也没回地喊道，你先回去上课吧。
我和自恋狂走进主任办公室，钱主任满脸笑容地迎上来，说：“贤侄，你来啦。”
听那语气，他好像早知道自恋狂迟早要找他的。
自恋狂没心情跟他套近乎，他直接问：“操他妈的，钱主任，你把我分班情况安排错了，我选的是体育。”
钱主任直盯着他，似笑非笑，我在旁边都觉得脊背发寒，过了一分多钟，钱主任终于破嘴冷笑，他说：“贤侄，你真该管管你那嘴巴，一出口就是脏话。要是你进了体育班，说话就更难听了。”
自恋狂现在哪里还有心情讲精神文明，只想急着落实分班的事情，他说：“操他妈的，说话难不难听，跟选体育科没一毛钱关系。你给我改回来就是了。”
钱主任不能不耐心解释道：“贤侄，你的分班没有弄错，你就分在政治班，这是你爸的意思。”
自恋狂本来就是急性子，给钱主任这样没任何准备地一逼，咬牙切齿的，筋肉抽筋，那表情，像要去掐死钱主任，他拍钱主任的办公桌，还拍得很响，然后吼道：“操他妈的，我爸叫你去死，你干嘛不去死啊！这么听我爸的话，是不是他养的狗啊！”
钱主任自认为有地位有自尊的，被自恋狂这毛头小子责备成狗都不如，当然恼羞成怒，但也无可奈何，双手抓着拳头，支关节咔咔嚓嚓地响，使劲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还勉强陪笑着，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绅士风度说：“这事我说不清楚，你现在打电话给你爸，让他亲自跟你说。”
他坐下来，拨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期间他时不时抬头看看自恋狂，也许他已理屈词穷，表情极不自然，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话筒递给自恋狂。电话那边的声音在说：“儿子，是我叫老钱安排的，你别怪他，我跟他说，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科目，都得让你读政治，然后考个什么管理类的专业，好好进修，你知道的，我陆家这么一大间物流公司，还指望你学有所成后回来接管呢。”
自恋狂说：“操他???老爸，你是在拿我的前程开玩笑，还是在做赌注啊？”
陆贤先生回答：“儿子，你别那么玩固好不好，17岁也算个大人啦，还小孩子气，这样跟你说吧，我没拿你的前程开玩笑，也没有做赌注，我只是在你人生的十字路口拉你一把，引导你走向正确的方向，再说，你选体育，想打球，打球能当饭吃吗？能养活你自己吗？你还不知道社会的残酷，只凭一时意气来选择，我告诉你，如果年轻一无所成，将来你什么都不是，我提供那么好的…。”
“够啦！”自恋狂吼着打断他爸的教育，“操他妈的，你不要再找任何借口，来解释你对我的强行专政，你喜欢管理你的公司，干嘛要强加在我头上，你既然知道我是个大人了，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我选择我喜欢的事情，去努力去奋斗，难道我有错吗？再说，你没法替我走完我的人生，又有什么权力左右我的未来，我也告诉你，你休想让我顺着你的意愿去读什么政治。”
说完，他把话筒往座机上狠狠一砸，他另类的挂机方式，令钱主任心疼一阵，生怕电话给砸坏。然后他看也没看钱主任就走出办公室，心里压积的对钱主任对老爸的不满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似乎恨不得把枫梓中学炸掉。我正想追出去，钱主任叫住我，问我：“听说你跟陆雨航的关系很好？”
我说：“还行。”
他说：“雨航我是理解他的，脾气有点牛，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好孩子，他现在正处在气头上，情绪难免有些偏激，过几天你帮我好好劝劝他，让他好好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天下没一个父亲是要自己的孩子坏的，你说是不是？”
我苦笑，本来不想答理他的，又觉得不礼貌，于是敷衍性地说：“是的，我会好好代你劝他的。”
当时我想，所谓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不过是站在他个人的角度所付出的用心，从来没有根据我们孩子的需要来付出真心，这样的用心，跟“已所不欲，就施于人”有什么区别？他们都说，我们不理解父母，可父母岂不是也不理解我们，这份盲目对孩子施舍的高尚，仅仅是一种对孩子负责的形式吗？
我走出办公室，没看见自恋狂，打他电话又关机，我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