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缴了所有人的兵器,连一片铁叶子也不曾留下。
队头以上的各色军官都被绑着,阵亡都尉的亲兵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跪在地上。
“主官死,亲兵悉斩,尔等知否?”大胡子申庆站在场地当中,对失了主人的亲兵下了死亡判决。
众军官低头不语,这本是题中应有之意。老大死了,总要有人来顶罪。
“我等不服!”亲兵们嗡嗡索索的推举了一个人出来,听口音似乎都是同乡。
“都尉是被一箭射死的,不是我等畏缩,天意如此!”那人喊道,“那日我等皆在都尉身旁不曾退缩,都尉亲临战阵不期被一只弩箭射中,当时便死了怎能赖得我等?”
啪的一鞭子抽去,那人的脸便开了花,吃吃的说不出话。
“长官身处险地,亲兵护的不周就是死罪!”徐然示意十二不要再抽,那人已经倒地不起,似是昏了。
“我等冤枉啊!”一人引头,众人附和。生死关头由不得顾及太多,个别的在猛打眼色,示意旁边的相熟求情。
跪在一侧的大小头领有的默不作声,有的期期艾艾,只有一个浑人开口大叫道:“求大人饶了他们吧,我等愿为大人效死!”
“你是何人?”这个不识相的浑人引起了徐然的兴趣,当年自己也是这样的浑人。
“小人散江,乃是都头的族弟,充任队头。”浑人倒是那死鬼的亲戚,多半也是这些亲兵的同乡。
“打五十”徐然挥挥手,两个小兵便把他拉到一旁,噼里啪啦的打将起来。
“求大人仁慈!”
不多时求饶的声音便没了,散江昏死了过去。
有了榜样,那边的军头们更加不敢发声,只怕自己也成了出头之鸟。
“大人饶命啊!”给自家说话的兄弟正在受刑,被判了死刑的亲兵们恐惧不已,新来的大人铁了心要自己的命!
“你们的大人既然死于天意,那就让天决定你们的命吧!”徐然招呼自家的亲兵拿了一把签子,“你们看好,这些签子一半是生,一半是死,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家运道。”
“多谢大人慈悲!”
军头里不知谁引了头,众人附和称赞,也不管亲兵这边怒目相望。
四处都是徐然的兵,亲兵们又被绑着,想起身反抗都不能。
二杀一总好过悉数被斩,也许我就是那个生。算命的说我有三个儿子,现在连个媳妇还没着落,肯定挑不着死。
各怀心事的亲兵们用嘴叼出自己的判决,希冀着命运的垂青。
挑中生的喜笑颜开,大呼大人仁慈。挑中死的要么瘫软在地,要么破口大骂,胆大的就要冲撞过去,与汝皆亡。
五十多颗头颅砍起来不费什么事,穿成一串挂在旗杆上随风飘荡。
亲兵们穿着最硬的甲,拿着最利的刀,上阵不用冲在前面,逃跑不会放在后面。将领的心腹,军中的天之骄子。
权利义务总是对等的,在唐朝也不例外。享受了高薪待遇,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义务。
有人庆幸自己当初没能钻进亲兵队,有人恐惧自家的头颅会不会也被挂在旗杆上,也有人暗中喊爽,欺负自己的那个混球终于招了报应。
“长官身死,辖下将校皆斩!”活阎王申庆又下了判决。
“军法之中并无此条!”轮到军头们急了,本以为斩了亲兵这下马威已经够了,没想到新来的如此狠毒。
“胜败本是常事,主官死军大溃,乃是尔等失职,斩之不冤。”徐然懒得啰嗦。
“兄弟们反了罢!”军头们不比亲兵,好歹带过兵见过市面的,这个新来的魔头摆明了要全吃这只队伍,不会留这些老人的性命,
六百人对两千数量不占优势,不过徐然的人甲坚兵利,那边的兵器铠甲又都被收了。
听到队官们的呼喊,那边的人开始骚动,一些有威望的人开始鼓动士兵造反。
嗖嗖嗖,那些人刚站起来就被射倒。
“起身者死!”
在铁枪弩箭的压迫下,刚刚泛起的水花就平息了。
徐然只打算要士兵,听自己话的士兵。
没了兵的军头也就是待宰的羔羊,不过个把时辰,百十个人头又被挂上了旗杆。
站在嘟噜串子旗杆下的申庆好似催命的阎王,坐在校场上的人们低头不敢直视,生怕自家的目光刺到了阎王。
“伍失伍长,全伍皆斩,什失什长,全什皆斩,队失队正,全队皆斩,都失都尉,全都皆斩。”
阎王的声音从地狱响起,这是要全杀啊!目不识丁的小兵们还是听的懂这几句话的意思。
与刚才的情况不同的是,没有骚乱,死一般的寂静。
这只队伍已经散了,没有能领事的人!
“大人仁慈,不愿太过为难弟兄。”申庆顿了顿,跟他家大人学的。
“念你们初犯,十人抽杀一人,余者割耳!”
这群绵羊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