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徐然就被推醒了,好困啊。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借着微弱的星光,业余斥候队开始了第一次侦查作业。
徐然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人拽着前面人的木枪依次前进。没办法,谁让只有徐然能看得见呢!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是夜盲,营养跟不上,夜盲症很普遍。离着牛庄寨老远就看见寨子上挂的长明灯,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趁着天黑,牛得草安排其他人看着向导,和徐然一起向寨子潜进。寨子不大,也就一个村子的规模,正南有一个吊桥,寨子对外的唯一通道。这时吊桥紧闭,寨门楼上似乎有人影闪动。
围着寨子挖有壕沟,沟里没水。看着沟子有二人多深,七八步宽,壕那边立有木墙,有两人那么高,看样子有几个哨位,不过似乎都没人。寨里寨外都种了不少树,壕沟里也有不少,还都不细,看样子这个寨子是有些年头了。也蛮有实力的,挖这样的壕沟可是要不少人力的。仅靠寨子的劳力可干不出这么大的工程。
徐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寨主不把寨子外面的树给锯了,如果不是这么多树木做遮掩,徐然是怎么说也不敢抵近侦察。难不成为了种树挣钱?
老牛拉着徐然绕着寨子跟着一圈,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整个寨子被壕沟和寨墙围的严严实实的只有南面一个吊桥做通道。走吧,知道这些就够了。嗯,马粪?
虽然离大营很远,不过牛得草似乎也不急,一路上磨磨唧唧的往回走。一起扛过枪的情谊总是最深,何况是深入敌后呢。和牛得草慢慢的熟了,老牛今年才四十,徐然觉得老牛比他六十岁的老爸还老。
老牛不曾读过书,一直在老家抗农活。佃户,自家没有地的。连着三年旱的厉害,前年又闹了蝗灾,实在没办法,连地主都逃荒了,更何况他一个佃户。逃荒前老牛的爹妈就不在了,早死早超生,老牛的情绪没有一点波动。地主心好,给老牛家一块坟地,老老牛死的体面。
老牛婆娘生了四个儿子五个女儿,只活了俩儿子和一个女儿,生小儿子的时候死了。女儿是老大,早早的嫁了,嫁的远,老牛逃荒的第一站地就是女儿女婿家。谁知道女婿那里更是不堪,早早的逃荒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牛带着两个儿子一路南行,老大送给一户人家做了上门女婿,说到这里,老牛有些笑意,不停的夸那家门楣有多高,院子有多大,真真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牛带着小儿子行至汝阳,碰上了王仙芝的大队,糊里糊涂就从了贼,还好能吃个肚圆。
小牛被编进了尚君长的亲卫营,老牛给了个伍长的职。一路走来,老牛糊里糊涂就成了队正了,虽然这个队只有十八个人。徐然对老牛磨磨唧唧的行军很迷茫,但是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老牛不说,徐然也不问,谁说农民就是淳朴憨厚的,都不蠢。
龟裂的田地,地里稀稀拉拉的耷拉着几根禾苗,是栗吧,不知道唐朝的农夫都种些什么作物。徐然没种过地,认不出来是什么植物。看着干涸的土地和一路上空荡荡的村子,只怕今年要绝收吧。徐然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新闻,河南大旱,五十年不遇的#¥%……&*,貌似河南人民也很淡定,该吃吃该喝喝,搓麻麻广场舞,各个都不落下。差距咋就这么大勒。所谓天灾,其实都是**。
“小屁孩,你家还有亲人吗?”
看着小屁孩还在盯着自己的屁股看,徐然有些无力。
“没了,都死了”,小屁孩漫不经心的答道,还在盯着徐然的屁股萌看。
“看什么呢?”
“大哥你这衣裳,小弟从未见过。”
“不都一样。”徐然有些心虚
“你这衣裳,似乎是麻,可细的像锦,真是神奇”
……
“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
“王贤”
“以后你就跟大哥我混吧,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徐然猥琐的拍了拍小屁孩的脑袋
“你说的啊,以后跟大哥了。”
晚上扎营,徐然拿着竹枪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找找突刺的感觉。毕竟军训过,还不曾全部忘了。小屁孩坐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徐然被看的不好意思,
“看什么呐,你来试试”
“好嘞”
倒过来了,本来徐然自己练呢,现在变成教王贤了,技术要领实在记不得那么多,一边练一边揣摩。
“嗯,腰要挺,眼睛向前看,不要看枪。”
“步子别跨大了!”
“腰部用力,只用胳膊能有多大力气!”
练了半天,看着有些模样了。
“大哥,是不是该教下一招了?”
下一招?
“这招练好了你就天下无敌了,不用下一招。”
“要是没刺中呢?”
“那就接着刺,这叫一招制敌”
……
显然王贤不信,不信也没办法,徐然不会打架,就会这个。为了维护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