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一缕阳光洒落虎跳峡的时候,半条济江都亮了起来。阳光不是从头顶的一线天透过来的,因为这山够高,这峡,够深。
这缕阳光,是从上游的峡口折射过来的。阳光投身到江面上,江面映射着红红的旭日,为虎跳峡扮上了迷人的素装。
“哥,小心点。”
“知道啦,啰嗦,你真不跟我们一起?”
“你才啰嗦哩,别费话了,走吧。”
“开船。”
“照顾好老头子。”
“老头子,黑子还是没忘了你。”
“黑子,小心点。”
鱼龙帮的兄弟们,再次见证了老大与慕黑的兄弟情深,两个又打又闹的家伙,张开双臂,紧拥在一起,相互擂着对方结实的后背。
“黑哥,走啦!”
“小黑兄弟,哥回来给带个礼物啊……”
“黑黑,不跟我们走,行不行啊?”
“去,不长眼的东西,还黑黑呢,得叫黑爷,知道不?黑爷是什么人物?脚踏金枪鱼王,手执流云神剑,一剑斩落半条江,那是神仙中的人物啊……”
“庸俗,黑子跟别人一样啊,那是咱兄弟,是咱老大的兄弟,就是咱兄弟,人家跟你一样喜欢摆谱啊?你看,多平易近人?他都叫我杨兄了……”
鱼龙帮中兄弟亲如手足,正事儿拼命,老大的话就是钉子,说到哪钉到哪,而平时,亲如兄弟,乐呵着什么话都说。
慕黑很喜欢这种感觉,鱼龙帮兄弟不在多,而在乎精,这是渔潮生一直坚持的,其实,这也是慕黑的坚持。在一帮子兄弟争吵着,打着嘴泡时,老渔翁与儿子渔潮生一起挥手,向着险滩上的慕黑告别,一行三条船慢慢驶出虎跳峡。虎跳峡半段落差较大,过了这个弯,就是一路平缓,此时,半江瑟瑟半江红。
转过身来,慕黑的眼眯了起来。
竖起耳朵,听着峡中的微风,猛然间一声长啸,啸声震林岳,裂金碎石。
这代表着怒意,强烈的愤怒。
忽啦啦,险滩上隐藏在草丛灌木里的生物们,听到了这声长啸,吓得浑身颤抖,它们听出了这股子愤怒,听出了警告,倒着身子,退出了这片领地,的没入了江水中。
慕黑没有心思去理这些东西,在这片山林中,他有足够的傲气,当然,还有伤心。
所以,他很是愤怒,他曾经来过这里,虽然几年过去了,但他还记得杀死七大恶人人中那个“江里鲛”时,就是在这里结得网,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没有人在这片领域里,能够有自己熟悉。
想到这里,慕黑一点点的解开衣襟上的排扣,露出结实的身体,慕黑的身体并不像外表上看到那么清瘦,那么弱不禁风,每天坚持的修炼,让那一块块肌肉隐藏在微黑的皮肤下边。
强大的胸肌上,有一幅很漂亮的图案,占得地方不大,却清晰得新,淡淡的山林,潺潺的流水,一个淡淡的孤寂的影子,隐在山水之间,山峰上,一轮红日洒落,覆盖着夜的温柔。那轮红日,正是慕黑那颗红红的胸突小点。
图案就像自然生成的一样,不像是纹上去的,当然,也不像是画上去的,看上去,本就是纯天然的。峡谷中的一丝阳光通过江水折射,有几丝投落在慕黑的胸前,连带着一丝丝水气都被那幅泼墨山水给吸收。
醉仙居中出来的勾槛度千年不醒的梦婵娟,在这片江水这上浮空画出了一个梦境中的图画,而如今,那梦中的梦境,就镌绣于慕黑的胸前。
深吸了口气,慕黑似乎想起某些值得回忆的美妙片段,嘴角咧出一道弯弯的弧线。
很调皮,很清涩。
胸前山林间,那道淡淡的影子竟然在缓缓的移动,不时的没入山水之间,随着那缕阳光,那丝丝水气,图案越发灵秀。
那道影子,慕黑很熟悉,因为那本是一本书,一本漆黑,温润,柔软的书。那本自小就可以自行悬浮于眼前,能够隐于怀中的书,《暗夜屠神录》。
经过梦婵娟的梦境,那些入魔后的不良情绪,那些早年间的疯狂杀戮,那些隐埋于心底的秘密,都化作了胸前的泼墨山河。
慕黑很喜欢。
曾经的过往,绘于胸前,每一道纹理,每一笔走势,都记录了曾经的自我,虽然从整体上看去,这仅仅是一幅泼墨山河图,那道淡淡的影子隐于山林间,也隐隐埋葬了曾经的杀戮。入魔后的烦燥,冷静,冷血,嗜杀的**,等等不良因素,都聚入这道影子,这一切,都是一梦千年的婵娟姑娘梦笔生花的杰作。
慕黑喜欢理智的自己,只有理智,才会冷静,才会明了一切,因为自小,他就知道太多东西,甚至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再次一声长啸。
啸声婉转低吟,激荡在峡谷之中。
啸声引来江两侧的千丈绝壁上猿声啼不住。慕黑皱紧了眉头。
仰头,头顶一线里,隐约可见幽蓝天幕。
解开衣襟后,慕黑把衣角系在腰间,打成活结,拾起身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