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
一向小气的曹峪此刻也不等公交车了,直接打车向着车站赶去,随后坐着公共汽车,去往山城。
一路上曹峪都在想王老爷子所说的事情,脑海运转到极速,捋清事情整个脉络。
等到了山城,曹峪直奔王家。
见到王老爷子后,老爷子脸色带着尴尬,看着曹峪焦急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去厂子再说吧。”
王老爷子脸上发烫,曹峪已经做了很多了,但是自家总出问题,如何不让他尴尬。
曹峪看到王老爷子推出来几辆大自行车,嘴角抽了抽。
同样是开造纸厂的,孙家却是开小汽车的。
“前段时间早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咱们骑着车子去吧。”王老爷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曹峪无所谓,穷孩子一个,有自行车骑就不错了,倒是有些担心王老爷子,“老爷子,你骑自行车没问题?”
老爷子摇了摇头。
“好吧,你没问题,那咱们就走吧。”
随后,老爷子带着曹峪向着厂子赶去。
厂子的样貌看上去就有点年代感,正门的门梁上面刻着已经不再鲜红的五角星,里面车间和住宿区分别立在两侧,直通车间的路上两边还栽种着树木。
环境不错。
今天厂里没有工作,所有的工人都休息一天,如果是以往遇到这种好事,工人早就乐开花,三五成群的窝在宿舍里面玩牌或者打打麻将,舒服的度过有工资却不用工作的一天。
但是现在一个个都感受到了那种压抑的气氛,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厂里出大事了。
休息也能心不在焉,这让一些工人感到有些好笑,但是在好笑之余,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窗前,探着头向着安静的犹如沉睡或者老去的雄狮一般的车间。
这时候,有人看到道路上两辆自行车行过。
“哎,老刘,快看,快看,咱们老厂长来了,好像还带着一个年轻人。”住宿区的某一个工人,看到曹峪和王老爷子通过,连忙招呼同伴。
“老厂长这时候怎么来了?”有人疑惑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那事,话说回来,王家对咱们员工确实不错,据说资金不足,但是工资却从没拖欠过咱们,也没有裁员什么的,你说挺好一人家,怎么会碰到这种事?还真够倒霉的。”
“什么倒霉不倒霉的,还不是人为的,我干这行十多年了,怎么以前没遇到过,我看肯定就是钢老虎做的手脚……”
刚刚说到这里,说话的人就被别人捂住了嘴巴,一道带着惊骇的声音继而响起。
“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你不知道他哥是咱县有名的痞子吗?再说这事你有证据吗?”
“我……我……”开始说话那人,倔强的想要再说什么,可是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害怕,怔怔的道了两个我,却也没有支吾出别的话来。
而曹峪这边,他和王老爷子把自行车停好,直接去了办公室里面。
办公室里,王正此时双手抓着头发,一副沧桑的样子,他听到门响,抬头看到曹峪两人进来,立刻惊了起来。
“曹峪,你可来了。”王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兴奋的说道。
王正也是没有了办法了,而曹峪前几次应对事故的机智,已经让他信服了,所以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曹峪和依赖曹峪。
曹峪看到这个样子,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不用想,这件事绝对不好办。
“别废话了,先带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好好好。”王正连忙点头,带着曹峪向着车间走去。
车间里有些黑,三人进来后,王正打开灯,直接带着曹峪向着一边走去。
那里摆放着近两米长宽,叠的一人高的成品纸堆。
曹峪走近,手指在嘴中沾了一点唾液,捏起一张纸透着灯光看去。
纸张薄的犹如透明一般,而其中星星点点的小孔随处可见,不仅如此整张纸更是泛着一种屎黄色,让人看了就倒胃。
这样的纸,别说修订书籍,就连擦屁股都不能用。
曹峪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直接用力把纸揉烂,他回过神来看着王正这个厂长,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王正低着头,说不出话,出现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厂长难辞其咎。
车间里,沉重的是剩下呼吸声。
曹峪突然有种很想哭的感觉,自己的眼角都有些泛酸,凭什么老天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就不能成为有钱人吗?凭什么每做一笔生意都要一波三折。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曹峪低沉的声音在车间响起,因为压制导致有些沙哑。
王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把曹峪弄皱的纸张,仔细认真的缕平,那种专注的神态仿佛一个刚生下孩子的母亲在抚摸自己的宝贝。
“小曹啊,制怒,止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