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婆婆(下)
胧月真的是累惨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国栋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见胧月醒来,就问:“胧月,饿了吧!”
“孩子呢?”
“在婴儿室呢!护士管着呢,出院才让见呢,你放心,我看过了,护士照顾得很好,听说每天还给洗澡,定时喂奶。”
胧月让国栋把自己扶起来,在背后垫上被子:“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国栋赶紧把保温饭桶提过来,里面是一桶稀饭,有两个煮鸡蛋。
胧月见温度适合,“呼哧呼哧”地将一桶稀饭和两个煮鸡蛋吃光了,肚子还有些饿。
“没了?”
国栋惊奇地看看胧月:“还想吃?”
胧月点点头:“你看这稀饭,里面没有几颗米粒,就当是喝水了。”
这时婆婆走了进来:“这几天只能喝稀汤喝稀饭,要不就把奶堵了。”
“哦!”但胧月还是饿。
她动了动睡得酸酸的身子,下体一阵疼痛,她哼出了声。
“不要动,下面撕开了,缝了四针呢,孩子太大,撑破了。”
“说不要楞吃,偏不听,受罪了吧!”婆婆还在唠叨。
胧月扭过了脸,闭上了眼睛,她还想睡,更想安静。
“真是倒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生就生吧,生了个丫头就不说了,却偏偏生在这个晦气日子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胧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是婆婆的声音。
“妈,你别说了,人家那铺也是。”
“怕什么,已经是这样了,还怕说?”
胧月挣开了眼睛:“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国栋忙说。
“今天是七月十五,知道不?”婆婆一脸是不高兴,满脸的沮丧,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七月十五怎么了?”
“是……”婆婆欲言又止,压低了声音:“是鬼节!”
“什么年代了,穷讲究。”胧月很不屑,扭过了脸,不想和婆婆说话了。
“要不早一天,要不迟一天,怎么偏偏是这一天,真是晦气!”
“妈,你出去吧!”胧月对婆婆坚定地说。
“你!”婆婆指着胧月,说不出话来。
国栋赶忙把妈妈推出了病房,母子俩的争论声还是传了进来。
“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胧月生刚完孩子,不能生气!”
“看看看,还有理了,挑着日子生的吧!偏偏生在这一天,生个丫头,还这么气粗,啊!”
接着声音听不清了,好像走远了。
旁边的一位大妈劝胧月:“孩子,不要生气,生在什么日子,哪能由人呢!你看今天生孩子的人就少,就咱们两家,昨天剖了好几个呢,就怕生在今天。老人家有这个讲究,也正常。”
胧月一看是昨天那个小媳妇的妈妈,正给小媳妇喂饭呢!
“她?”
“哦!剖了,孩子疼得受不了啦!”
“噢!”胧月冲小媳妇安慰地笑了笑,“很疼吧!”
“现在还不怎么疼,麻药劲还没过去呢!”小媳妇有气无力。
胧月见状,就没再说话,看着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保温饭桶,就自己挪动身体,慢慢坐起来,打开饭桶,又是一桶稀稀的小米稀饭,没有鸡蛋。
胧月刚想生气,想想就压下了火,把一桶稀饭吃了多半桶,肚子里才有了一些饱意。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要小便,但身体虚得自己下不了床。
“阿姨,麻烦您给叫一下我家那个人。”
小媳妇的丈夫刚好端着个脸盆进来,大妈告他:“去外面,叫进这个姑娘的男人来。”
大妈然后轻声抚慰胧月:“没事,说就说吧,几天就过去了。可不敢生气,下不来奶,才叫个受罪呢!我家姑娘这剖的,下奶更不容易,你这就算不错了。”
胧月感激地向大妈笑了笑,婆婆要是这样的态度多好。
国栋进来了,把胧月扶下了床,架着她,胧月半天才尿出了一点,又累了一身汗。
“国栋,包里有红糖,拿出来。”
胧月将袋里的红糖舀了两大勺,搅在稀饭里,“呼哧呼哧”地喝完了。
“国栋,再煮五个鸡蛋,每次送稀饭时,起码稀饭里放三个鸡蛋,记住了。”
“噢,知道了。”
胧月在医院住了四天,这四天,婆婆一次也没出现,只是国栋请了假伺候胧月。国栋一天带三次饭,每次都是一桶稀饭,三个鸡蛋,胧月每次都把饭吃得干干净净。她必须多吃东西,恢复体力,即使这样,三顿饭的中间,胧月还是觉得饿,就让国栋买了几包饼干,饿了的时候吃。还好,出院那天,胧月的奶就下来了。
出院的时候,护士抱来了孩子。
胧月看着这个孩子,一点也不像个刚刚出生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