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娥鼓掌,大家都知道这个李胧月,每年在新年联欢晚会上给大家唱两首歌,那个时候李胧月是格外的神采飞扬,魅力无穷,但平时一直很低调,总是默默地看书学习,也不爱说话,也不惹是生非,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世无争,这个时候她通过自己的刻苦学习,得到了这份回报,心里还是为他高兴的。试想,你考个第一名看看,谁能有李胧月那样的恒心呢!吴天、崔娴如、杨娟娟虽然平时和李胧月处得不是很亲近,但还是很真诚地祝贺了她,马悦强挤出几丝笑容,也对李胧月说了句祝贺你。但她的心里已经被嫉妒充满了,那个邪恶的嫉妒心正在聚集着、翻卷着、漫延着,终于突破了心灵的拦洪坝,一泻而下……
六月底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走了。走前,学校给所有的毕业生会了餐,李月娥又喝多了,好多同学喝多了。不管平时相处有什么芥蒂和不和睦,这个时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大家想想,人生当中最宝贵、最黄金的四年就是在一个宿舍、一个组、一个班度过的,以后的一生、一辈子,怕是再没有机会在一起吵、一起闹,一起悲伤、一起快乐了。教学楼、图书馆、宿舍楼、食堂、卫生院、澡堂,这个时候是如此地亲切和难以割舍,每一条林荫小道,每一个石凳,每一棵树,都留着自己的印记,那走过千次万次的台阶,这个时候谁也想再走一次,再走一次……
305宿舍,最先送走了吴天和崔娴如,接着送走了杨娟娟,接着是李月娥。
走的那天,李月娥抱着李胧月哭得眼睛都肿了。李月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一定要好好的。
刚送走李月娥,李胧月就被班主任老师董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李胧月同学,我代表学校通知你,你……你的留校指标被取消了。”
“什么?为什么?”李胧月站了起来,大声地说,这太让她意外了,简直是当头一棒,她脑子“轰”的一声。
“哦,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只负责通知你。你的派遣证在这里。”
班主任把派遣证递给了李胧月,李胧月一看,派遣证的单位是中阳师范学校。
李胧月把派遣证“啪”地一下拍到了桌子上:“不,不要,必须给我说清楚,这种大庭广众都宣布过的事情,怎么说变就变了。我只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我也给你说不清楚,不过,李胧月同学,你还是先去报到吧!总得先工作吧!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深究了。”
李胧月的犟劲上来了:“不,我要弄清楚,我一定要弄清楚!我去找系领导。”
李胧月一出门,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她只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自己辛辛苦苦地熬了四年,比任何一个同学下的辛苦都多。别人吃着雪糕,摇着扇子,在树荫下面乘凉的时候,她可是在图书馆或自习室苦学,汗水顺着脖颈流到背后的那种粘涩的感觉似乎还在。寒冬,别人还恋着被窝,享受着温暖时,大大的空旷的教室里就她一个人,搓着手,跺着脚,忍受着孤独在学习。当别的人穿着漂亮的连衣裙飘飘洒洒时,但别人戴着时髦的首饰招摇时,她口袋了仅有的几个钱,也尽够她维持最低的生存需要,还要抠出来买书。说是在北京上大学,但李胧月没有去过故宫,没有游过北海,没有看过颐和园,没有登过长城,唯一的一次去北京城里,还是大一的时候系里组织去看**升旗仪式,她这才看到了巍峨耸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她这才在庄严的**纪念堂看到了**遗容,还和同学们一起参观了历史博物馆和人民大会堂。那一天,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幸福的,她兴奋得彻夜未眠。她尽管十七岁的年龄,受了常人想都想不到的苦难和艰辛,但她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和不屈的信念走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
她贫穷,但不自卑;她孤单,但不自闭;她一无所有,却想着帮助别人,她孤苦无依,仍善意地对待每一个人。她从自己的经历中,坚信这个世界尽管有阴霾,有疾风暴雨,但仍然笃信人只要不抛弃自己,付出努力,也会赢得彩虹,换得云开雾散。但今天,她确实想不通了。
李胧月躲到厕所里哭了一会儿,心里也有些平静了。唉,不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弄清楚了再说。她决定先找老支书商量一下,毕竟老支书年龄比较大,有什么事胧月都找他商量的。
老支书听完李胧月的讲述,半天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侯跃进自从上了大学,也在观察着周围的世界,他和李胧月不一样,李胧月年龄太小,太单纯,又对学习太痴迷,尽管在大学上了四年,除了学习成绩很棒,其实在社会上的生存能力并不见长,其实就是“书呆子”一个。而侯跃进不一样,他的年龄已经让他很自然地感悟和体察到了社会生活的一点一毫的风云变幻,尽管凭他的能力,他不能改变什么,但最关键的一点,是侯跃进学会了顺应形势,他心里铭记一句不知谁说过的话,“如果不能改变风的方向,就改变帆的方向。”他其实已经预感到,作为一个小人物,只有卑微、谦恭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