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安城下了近年罕见的一场大雪。讀蕶蕶尐說網黄一飞起床时,已经是六点了,最近几天,他不太愿意去锻炼,总觉得全身乏力,或许,更多是心的倦怠。但这天早晨,他突然来了很大的兴致,觉得这样的天气,踏雪缓行,似乎是很惬意的事情。
赵大鞭、李大炮、孟大刀、胡大嘴都等在门口,一连串的事情让黄一飞谨慎了很多,因此,每天早晨出门,都是前呼后拥。
等黄一飞出来,赵大鞭和李大炮一左一右陪着黄一飞,孟大刀和胡大嘴则落后三两步,五个人说说笑笑,沿着玉龙湖向酒店走去。此时的湖面上,早已经冰封雪盖,一片荒凉,而湖边的木板栈道,在冰雪的覆盖下,也肮脏不堪。几个人正走着,一个人在后面跑过来,忽然撞到孟大刀身上,两人一同踉跄着,摔倒在地。
众人都是一惊,赵大鞭和李大炮急忙将黄一飞护在身后,胡大嘴伸手去拉孟大刀,孟大刀在被撞的一瞬间,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人,急忙纵身躲避,但身后人速度太快,路上又太滑,所以孟大刀还是被撞倒。胡大嘴的手刚接触到孟大刀,突然啊的一声,扑倒在孟大刀身上。
孟大刀一用力,将胡大嘴推起来,只见胡大嘴咽喉部赫然插着一柄小刀,一缕鲜血正从胡大嘴的嘴里蜿蜒流出,而胡大嘴双手捂住咽喉,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大刀,身体慢慢地再次躺倒,已经气绝身亡。
众人都是大惊,再看撞人者,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此时如同脱兔一样一骨碌爬起来,转身就跳下湖堤,沿着湖面向对岸狂奔。孟大刀抽出小刀,连发两刀,都射在少年后背,但少年明显穿了护身衣,小刀叮当有声地落在冰面,少年的速度丝毫不减,很快就跃上对岸,再几个起落,消失不见了。
玉龙湖是一座人工湖,引嫩江水入湖,湖面并不宽阔,夏季遍植菡萏,游人如织,冬季却一片荒凉,对岸是一片树林,树林过去,就是高高的江堤,堤外遍布沙滩沼泽,远远的嫩江在冬季了无生气。
众人撵上江堤,旷野空阔,雪馓漫卷,再无人影。
“肯定是王旭的人。”孟大刀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黄一飞面色凝重,他也是这么认为。
短短几个月,损了一支生力军,倒了一个敛财的道观,八大金刚抓起来一个,黄一飞坚决不相信对手只是一群少年,然而,资料组的所有跟踪,都无法找到少年们的背景或后台。今天,八大金刚又死了一个,黄一飞开始恐惧起来,他恐惧的不是对面的那群少年,而是自己心中一直认定的少年们的“后台”。最后,他想到了姜厅长,只有这个人,才符合他心目中的“后台”,也才会有这样的实力,在无声无息中砍掉了自己的两组势力。
不行,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黄一飞想。
郑大队这些天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举扫荡了盗窃团伙近百人,电视上有影,广播里有声,连一向习惯引申推理抹黑公安的网络评论,都是一片叫好声,各级机关的表彰奖励也纷至沓来,最关键的,某高层关系已经明确告知,准备好升职吧。
转眼又是一天的忙碌,下班了,郑大队长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将桌子上的东西划拉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办公室内室,先是去卫生间痛快地撒泡尿,然后打开床头的小保险柜,这个小保险柜里藏着不少宝贝,知道自己即将升职了,郑大队这几天正陆续地将里面的东西带回家,想到一片光明的前程,郑大队长忍不住高兴地哼起歌来。
随着哒哒几声响,保险柜的门缓慢地打开了,郑大队长的歌声嘎然而止,保险柜内,空空如也。
郑大队长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保险柜内摸了又摸,本来有三四个小盒,还有几个小本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郑大队长的汗马上下来了,小盒里的珠宝证券都无所谓,让郑大队长恐惧的是那几个小本子,本子上记着这些年收礼送礼的明细,还有一个本子记着自己的十七个情人的来往账目,这些东西如果落到某些人或某些部门手中,自己就麻烦了。
郑大队长咣当一下关上保险柜,压抑住翻滚的内心,坐回到办公桌前,前前后后想了良久,仍然无法判断是普通的盗窃案,还是政敌的有意为之。夜逐渐深了,郑大队忍不住拿起办公电话,拨打了高层关系,简略地讲了一下被盗事件。
“你是说,你给我送的东西,你记了下来?”高层的声音平淡但充满杀机。
“您的我没记,真的没记,我发誓。”郑大队长急忙解释。
“哦,那好,我知道这件事情了,以后,不要用办公座机给我打电话了。”高层淡淡地说。
“…………求您…………”郑大队长不知道自己想要求什么,直觉地哀求。
对方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郑大队长颓然地坐回椅子,久久不动。
与此同时,姜厅长的办公桌上,一个大盒子赫然摆在面前。
“是什么人送来的?”姜厅长问。
“是快递。”秘书说。
“哦,找个人,你们一起拆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