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寒暑,流年如蛛,在无知无觉的时候吐出一根根晶莹的丝,缠绕在每个人的梦中,琉璃琥珀般瑰丽的梦,当某一天醒来的时候,有的人发现自己织成了薄如蝉翼的纱衣,有的人却发现自己被一根根的丝包围,作茧自缚,不得解脱。
依旧在晨曦的微光刚刚探出个脑袋的时候,群蛟怒峰上一个黑衣的少年一如先前,不断的重复简单的砍、劈、刺,树梢的鸦雀听闻这些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闭着眼睛养神。偶尔睁开眼睛看着脸上闪着兴奋之色的少年,不解为何这个少年为何如此的兴奋的把玩这些连它们都看厌倦的招式。
一股股气流澎湃着发麻的手臂,像生命的脉动一次次的冲击着乏溃的河流,龙之峣闭着眼睛,汩汩的白色气流从身体内源源不断的汇聚到灵台,泛着白色光芒的灵台渐渐的变成了金黄的颜色,身体不住的颤动,遍体皆酥。背后的火红色莲火印记也渐渐的消去了颜色。
“起!”背负的长剑像突然听懂了人的语言,悬浮到了龙之峣的脚下,腾的一声飞了起来,旋起的风刃惊醒了树上贪睡的鸦雀,坠落到地上的鸦雀睁着大大的圆眼睛看着一飞冲天的龙之峣。
难掩兴奋之色的龙之峣大声的呼喊,“我终于可以飞起来了!”
躺在小木屋睡懒觉的墨玄被吵醒了,打开了吱吱响的小木窗,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敢相信似的,又一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啊,不会吧,之峣!”
风灌进了龙之峣的衣服,在半空上吹的猎猎作响。看着底下蚂蚁般的群蛟怒峰,觉得天下的浩瀚唯有站在最高的地方才能俯览,看得清楚。
看着苍鹰在自己的脚下盘旋,少年心性的龙之峣落到了苍鹰的背后,轻轻的拍了一下苍鹰的脑袋,惊惶的苍鹰连忙落到了地上的山林里,天空上少年的笑声爽朗。
落到地上的龙之峣看着迫不及待的墨玄跑了过来,“之峣,不会吧,这么快?”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的快,我自己都感到很惊奇。”龙之峣颇有些腼腆的说道。
“听说前几天墨灵大师兄刚刚能够御剑而飞,谁知道你也赶了上来了。大师兄用了两个月,你用了两个月零五天。看来又是我落后了,师父又要骂我了。”墨玄摸着自己的脑袋,“不行,从明天起我也要早早起床练习剑法。”
“是啊,墨玄,你再不练习,师父又要怪责你了。”龙之峣好心的劝说着,“墨玄,我会帮你的。”
“好吧。记得早晨叫我啊。”
……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
“墨玄,快起床了!”
捂着被子的墨玄抱着自己的脑袋呼呼的睡着,“墨玄,师父来了!”
“师父来了,在哪呢?”扑棱一下子起来的墨玄举目张望。
“哈哈……”
“之峣,你骗我!”
“有本事你追我啊,哈哈。”
穿起衣服的墨玄气喘嘘嘘的追着前方的龙之峣,不时的冲下面的墨玄摆个鬼脸。
“你!”
“哈哈”
……
夜色如墨,练习了一天的墨玄躺在小木床上呼呼的就睡着了,长长的腿伸了下来,小木床已经慢慢变小了。龙之峣把墨玄将要掉到地上的身体抱到了小木床的里面,“真重啊。”龙之峣不由得感叹,龙之峣轻轻的把被子盖在了墨玄的身上。正准备掩上门的时候,忽然发现外面下起了雪,飞舞鹅毛般的雪花瞬间就把所有的山峰打扮上了银装。呼呼的风吹了过来,小小的木屋颤颤的发出声响。
关好了小木门,走出去的龙之峣抬头仰望着簌簌的雪花纷纷洒洒的落下,群蛟怒峰上寂静无声,站在那里的龙之峣的只能听到雪花窸窸窣窣坠落人间的声音。
“四年了,我来明轮山都四年了。”喃喃自语的说道,这里对于他来说,熟悉的程度不亚于一只狼对自己领地内的一草一木的亲近感。这只狼曾一步步的踩过这片领地。嗅到过春花的清香,看见过夏天的妩媚,体味过秋天的萧索,触摸过冬日的孤寒。忽然不由得伤感起来,脑海中浮现了老人的音容笑貌,爷爷还好吧,爷爷想之峣了吗?还有大伯,还有小荷……
远处的星光一闪一闪的,孤独的少年站在山峰上久久的伫立着,天狼星划过了一缕缕的星光。雪花落在了少年的头发上,肩膀上,少年的瞳仁中闪动着火热的晶莹液体。
孤孤索索的身影,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寒鸦的叫声,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