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地,孤坟萦绕,浮土中还有不少掩盖不住的尸骸,半只伸出土地的残肢布满参差的齿印,噬人的野狗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去拖拉近在咫尺的尸骨,只因几日来乱葬岗中食物实在是太多了。
埋头啃食的野犬在周边大快朵熙,草丛中隐约可以看见耸耸落落的身躯,忽而惊悚地抬头观望,一阵细碎的破土声音传来,起初的紧张很快就演变成惊悚的逃窜,呜呜的低鸣就像是恶鬼的呻吟,四散地蔓延开去。
从浮土中鑚出了一道黑影,依稀可以看出是女子身形,不过她的脸上爬满了蓝色的血管,眼睛肿余下模糊的瞳白,长发中沾满了泥土落叶在土壤中尤自牵扯不出,除了用厉鬼来形容她,似乎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形容词。
女鬼向四周缓慢而惘然的环视,面上的蓝色痕迹竟然渐渐褪去,眼睛也恢复了应有的黑白之色,片刻之后女鬼已经恢复原本的面容,除了脸颊上一道痕迹割破了易碎的清丽,其他的异状开始消失,带着神锋之毒定格在了腹中,一个茁壮的心跳也开始了有力的搏动。
屠月儿开始渐渐回忆起之前的一切,那毫不犹豫地一甩,背叛绝情地一刺开始在脑海里回旋。虽然被丢弃在此地的时候,自己尚没有真正的咽气。只是神锋之毒在身体内扩散之后,死亡似乎成了不可逆转的结局,秘营里的仆人似乎没有太多的耐心,就草草地将她抛弃在了乱葬岗中,却没曾想她体内的恶魔之胎同样生冷不忌,反而将神造之物当成高能补品,支撑他破茧而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感受着体内蕴含着的小生命,她呆呆地看着死亡萦绕的四周,呐呐地说道:“现在……我能去哪呢?”
无独有偶,乱葬岗的位置和圣堂与万教岛合并的的驻地却不是很遥远,而在营地中众人同样探讨着何去何从的问题。只是身后不时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嚎叫,却为此间平添了几分压抑的气氛。
驻地当中迎来了塞万提斯与埃菲尔两大主心骨,却也带回来另一个问题——妖夷化的堂吉诃德。经过圣器的封印,一时间圣卫体内的异能得到了明显的控制,只是好似受到什么挑衅,撒旦的异能开始了绝地反击,原本不稳的封印产生了松动,泄露的异能与体内的圣光能量发生着冲突。若是左法王在此,必定会了解个中的痛苦。
“尽快启程。”埃菲尔大手一挥,盖棺定论地说道。
只是一向乖巧的塞万提斯却坚决地表示了反对:“神物已经回收,现在正是要借用神器的威力,我们要在此处将撒旦的异能控制住。”
圣骑士冷冷地回应道:“耶難救赎本身就是攻击形的神物,若不是持有者亲自召唤,呼唤出来的圣光进入不了身体,难道你是要用这来净化了堂吉诃德?”
年轻的圣子,这次显得特别的固执,僵着脖子说道:“所以我们更应该在此加强封印,直到哥哥可以掌控神物为止!”
埃菲尔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声呵斥道:“神物乃是圣堂秘物,你我如何可以决定她的归属?”由始至终,神物都是由圣堂幕后的三巨头掌控,即便圣骑士是权倾西方的枢机宗主,也不能染指这等神物。
塞万提斯咬紧嘴唇,捏实双拳,寸步不让的吼道:“那回去之前更是要加固封印!”
对话回到了原点,好似没有尽头,只是圣子愤怒的吼声,穿透四周的屏障,就连那痛苦的嚎叫都被压低了不少。只不过话里的颤音,却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情。作为圣堂决策中心,如何会不知道这背后的含义。若是神器先行认主,就等同于堂吉诃德挑衅了三巨头的权威。只不过若是回到了西方接受神圣洗礼,或许可以消除了体内的异能,但回去的那一刻,圣子已经可以看到异端审判所的铁烤锁在亲兄的手上!
每次想到那个阴冷的地方,塞万提斯身上每一处都在颤抖着表示着抗拒。而这个常年在阴冷的地底之地,正是由三大巨头之一的圣魔血祖执掌,而今时今日,他更是明白那左法王就是身居幕后的第一代教皇!
而圣骑士的想法其实更为简单,即便是被异端扣留了,总会留下依稀曙光。而左法王可以从异端中得到力量,爬到了三巨头的位置,那么堂吉诃德同样可以,埃菲尔可从未质疑过他的能力,而对于老一辈人而言——力量就是力量,毋庸置疑!
双反秉持着相同的理念,却产生了截然相反的决定,导致了寸步不让的分歧。只是手下圣骑士的回禀,却使他们停下了无休止的争吵。随着他们的召唤,一个脆生生的身影站在了他们面前,正是一路赶来的古兰兰。
“我可以帮助他……”
塞万提斯听得不是很真切,经过手下的骑士翻译后才知道具体含义。然而圣骑士却是将信将疑地看着下首的小狐狸,开口问道:“你又是谁?”
古兰兰起初就有些畏缩,只不过事到如今却挺出了足够的勇气,没有听明白埃菲尔的问话,自顾自地大声说道:“我说我可以救他!”说着脚下青光一起,一尊古鼎现于人前,正是神农鼎。圣骑士仔细地感受着神器中夺人心神的力量,半晌才点了点头。
堂吉诃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