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州水麒麟师,一夜之间被歼灭过半,沿海一带岌岌可危。
当时天下纷争各大集团主要集中在中原附近,唯一根基不在中原之地的蛮王部落地处西蜀,与被侵之地相去甚远。东南一地有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各大集团甚至形成少有的默契,对其听之任之。然而来势汹汹地侵袭,还没来得及继续猖狂。便被当年水师帅领残部逐步削减打散,加上南盗东寇的联盟本身就不是铁板一块,最终散落四周变成为祸一方的一众海寇妖兽。这才有数十年后,紫金剑只身灭贼,肃清海域之事。现在听来,当年瓦解侵袭之事,竟与小剑邪有着这般关系,司徒长风望了望那一脸痞相的小剑邪,心中从未想过对方经曾有这般侠义地举动。
然而,小剑邪脸上哪有半分缅怀的神情,就连一众蜀山剑客都是一阵难言的沉默。只见小剑邪微微扬起的面首不知何时下含了几分,面容逐渐趋于平淡无情,半晌才平静地开口道:“当年之事,吾等何曾知道天高地厚,那宫本武藏较之现在的你,即便不如但也是相差不远!军情不足,敌情不详,我们一众得命的三代弟子设计伏杀对方,那宫本老贼,困兽犹斗连杀我们七十六人,最后就只剩下区区三人!南阳那小子至今不愿多回蜀山,常年驻外就是不愿回来面对那帮三代遗下的徒子徒孙!”说道这,小剑邪话语依旧平静,却控制不住外涌的气势,一道道电弧在其身边炸起,又径直消失于虚空之内。
而仙剑更是注意到,坐在绝情剑下首的一位中年大汉至始至终都一直全身紧绷,筋骨鼓动犹若大蟒伏地而行。大汉长相威猛,不似别人身着道袍,却穿着一件无袖的特制鲨皮衣,油滑的鲨皮紧贴其上半身,却一道暗红的伤口自领口探伸而出,紧贴在颈边咽喉,随着其筋肉的搏动,微微收缩摆动,仿佛是不知名的巨兽来回吐信。此人,司徒长风也甚是熟稔,正是九剑中的狂森剑,如今看来狂森剑也是那场大战的幸存者。仙剑看着那道猩红伤口,心下默然。无需过问便可看出当年的伏击是何等的惨烈。
天剑端庄而坐,也在默然颔首,任谁也看不出其脸上到底什么表情。小剑邪面上波澜不起,半晌才接着道:“知徒莫过师,就无名那半调酒葫芦,最是闷骚。平日里我不让其学剑,便一个劲地往那剑庭的演武场里跑,看那七八代日日演练蜀山基本剑法。也就英灵那小鬼根性不坏,传了他一招自创的北剑舞。这混小鬼日练夜练,都把他练入步法之中了。现在练剑不过数日就要其对上仙剑老儿,这老儿若是一个辣手无情,一招将其放倒,日后练剑剑意不通不畅,半汤不水的,那练个屁呀!这般拔苗助长,莫要忘了剑儿……”
此话一出,四周一众蜀山剑仙神色巨变,就连司徒长风也皱死了眉头,这倒不是因为小剑邪的出言不逊,而是“剑儿”这个名字,就连闲云野鹤的仙剑一流,也都清楚这是蜀山禁忌中的禁忌。这正是天剑之子——宋真剑的小名。
天剑闻言缓缓抬头,神色一片平静,只是那对灰白的长眉却隐隐地在抖动,座下的土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的不停延伸,不时有细微的沙石绽裂开来,然而还不及弹起,便爆成了粉尘!
小剑邪对一切置若罔闻,依旧平视着天剑双目,这才轻叹一句:“师兄,你已为蜀山付出太多。”天剑闻言,周身一震,心神慢慢平伏,而四周被压抑的灵气也回复正常。两人却不再言语,四周顿时陷入一片紧张的沉默之中。只是谁也没注意到,绝情剑双眉微微一皱,仿佛记起什么遥远的事迹。
就在一众剑仙略显紧张,仙剑一脉稍感尴尬之际。一个弱弱地声音忽而响起:“师傅……这个…我想试试。”却是鼓足全身力气,抱着九死一生态度的无名。所有人的神情都为之一愣,是啊,咱们说了这么久的前尘往事,好像就是忽略了当事人。
小剑邪头也不回,轻声细语地说道:“小子,声音太小了,再说一遍。”
无名地脖子不自觉地往下一缩,心脏不争气地漏拍一记。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师傅…师傅,徒儿倒是认为…这…个试炼倒是还好,起码…起码不用到外面餐风露宿,颤颤兢兢的。何况作为蜀山四代,哪一个在修真界中不是赫赫威名。紫金师兄就曾告诉过我,身为强者本就应该拥有挑战更强者的勇气。再说了,仙剑前辈刚受过掌门大恩,想来也不会狠下死手,至于关于彩头之事。徒儿倒是听说了,昆仑的藏仙酿可是天下一绝啊!”无名越说越顺,说道那藏仙酿时,更是一脸陶醉,满脑臆想。
一众剑仙闻言又是一愣,紧接着却各自会心一笑。摘星笑得最为开怀,眼角晶光莹莹地说道:“当年,无意中的一句,没想到那小子记性倒是不错。”,
仙剑却忽而忆起,在蜀山道上身遇紫金剑的情形。当时,得知自己身往蜀山,却意图不明的时候,作为一个后辈却敢只身拦道的经历,心中不禁感叹:蜀山果然强大!
生着络腮胡子,精睛豹眼的夺雷剑更是抚掌笑道:“昆仑的藏仙酿,我倒是尝过,那味道真是至今难忘啊!”
而仍旧一脸冰寒的绝情剑,忽而低首沉思片刻,又抬起头来,无比认真地补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