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虚真人看着对着揽华大献殷勤的众人,再看看冷清的周围,瞬间怒了。三师兄搓了搓鸡皮疙瘩直冒的双臂疑惑道:“奇怪啊,这才夏末,怎么感觉阴风阵阵的?”
怀虚真人一口气哽在喉头,阴风?他还没死呢。不过作为师傅大人还是得保持那个范儿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后面的几个月三师兄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了。
众人默默为三师兄默哀,随后还是揽华机灵,瞧见了师傅大人的低气压,随即高兴的走到师傅面前,微笑着说道:“师尊,二师兄要亲自给我做桌宴席呢,到时候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怀虚真人点点头道:“还是小十八懂得孝敬长辈,不错不错。”说着眉眼朝周围一扫,怒目而视道,“不像你的师兄弟们,个个都不知道孝敬师尊,真是白养他们这么多年了,哼!”
为此各位师兄弟们表示自己很受伤,数年来那次没有好好听师尊的话啊,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让他们胜利就不敢认输,每天要做的事情那么多,还得被逼着修炼,生怕被别的门派的弟子超了过去,他们的日子过得很累!师尊大人您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怀虚真人无视周围众弟子哀怨的眼神直接和揽华进了大厅,让众位弟子们相偎在秋风中萧瑟。
当然这些感觉正在煮饭的二师兄感觉不到,正在制衣的五师姐感觉不到,正在铸剑的九师兄也感觉不到。
揽华这处兴高采烈,寒墨那头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因为脏腑和神识受了重伤,而寒墨的体质特殊一般的疗伤药物已经无法治愈他的病,而他体内的毒每隔几年就应该接受治疗用以控制,为此他每日都得受金针渡体之苦,其痛苦比起万蚁蚀心还要难受一百倍,而且扎针的过程中不能服用任何减缓痛觉的药物,寒墨只能靠自己的毅力让自己完全不动华禹真人才能准确的扎针。
每次金针渡体,寒墨都尽力让自己不要动弹,但痛觉堪比凌迟,从扎第一针开始便大汗淋漓,扎到一百针时浑身几乎失去了忍耐的力气,受完一百六十八针后还要忍受半日痛苦方才可以拔下金针,每日都在生死之间挣扎。但是寒墨从未有过半丝放弃的决定,从小到大他为了解毒吃了无数的苦,比起如今金针渡体的苦来说何尝不是痛苦百倍,如此他都能安然忍受,到了如今便更没有理由退步。
扎完金针后全身都是针孔,就着这些针孔他必须整个泡进药池中去,忍受庞大的狂暴的力量在体内奔驰,经脉一寸寸碎裂又因为药池中的极品恢复药很快复原,这只是单单为了控制毒素的蔓延,对内力的增长完全没有好处。
这样奋力挣扎一天,仅仅只能排出一点点的毒素,玉娇绒的毒不愧为天下第一毒,棘手到令寒墨受了数十年的苦。
每每看着这样挣扎的寒墨华禹真人便止不住的心疼,平日里若是犯点儿什么小错的从来不会罚他,她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已经经历了如此多的痛苦,当年小小的他中了剧毒,身受重伤,她母亲拼命突破重围将他托付给她,为了给他治病,那时也曾经使用过金针渡体之法,如何能够想象一个几岁的孩子在金针渡体的巨大疼痛下咬破了嘴唇一声不吭,全身大汗淋漓却动也不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孩子一定能活下去,无论受到多大的困苦,她也一定能从死神的手里将他的命一点一点的夺过来!但是时至今日,墨儿居然还要忍受金针渡体之苦,她如何能不难过?
施针完毕,寒墨拖着全身虚软的身体慢慢进入药液之中,看着目光悲悯的师傅勉强撑起一抹微笑说道:“师傅不必难过,是徒儿愿意将灵草给揽华姑娘服用的,她为在下两次舍生忘死,才救了徒儿的性命,若不是她,徒儿断断不能回来,况且那可灵草不过是个药引,只能缓解我身上的毒素扩散,救不了我的。如此能救她的命也算物得其所。”
华禹真人缓缓转过身去,不让寒墨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水,缓缓说道:“你不必让我宽慰,不必担心,你失踪的这些年来,为师一直在为你寻找能治你病痛的解药,相信为师不日就能让你痊愈了,到时候你可以不必忍受病痛之苦,也能随心所欲的修炼了。”
寒墨垂下眼睑,心里一阵低落,师傅这话又何尝不是在宽慰于我?但他仍旧用平缓的声音答道:“嗯,我相信师傅一定会治好我的。”
华禹真人不动声色的将两颊的泪水擦去,转过身微笑着说道,“你慢慢泡着,我去药房给你配药,若是难受了这会儿可以喊出来,没关系的。”
寒墨同样还以微笑的点了点头。明明都痛到双拳紧握浑身几近抽搐,但他仍旧云淡风轻的在那里,似乎正在享受泡澡都不是在拔毒。
华禹真人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的走了出去,心情沉重得似烙铁。她望了望远方深深的吸了口气再长长的吐了出来,低声说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十八个徒弟个个都出类拔萃,不像我,就这一个就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摇了摇头,她缓缓的朝着药房离去。
寒墨静静的呆在药池里,沸腾的药液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身体。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大仇未报,连仇人都还未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