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判决结果是,石赶仓儿女受伤之事,纯属雪天路滑所致,与石锋无关;而石锋将同门弟子超万的一臂砍断,虽属自卫,但也违反了同族不得相伤的族规,罚其矿役三年,并建议灵修堂取消其旁听弟子的资格。
石超加擅自动用戒律法器锁灵枷欺凌弱小,抢掠同门,罚其矿役五年,见于其有捉拿伤人凶手之心,执行矿役三年,并逐出戒律堂。同时,石长延也将其逐出师门;石超万属石超加同谋者,虽伤一臂,但责不可免,待伤好后之后,罚其矿役两年。赵和以外姓人欺辱石家子弟,又纵容两名少年欺辱石锋,罚其矿役十年。
判罚宣布之后,石赶财当场晕倒,而石赶仓和超万之父石赶方,皆是一双怒目直射着石锋。
那石赶仓更是以神识向石锋发了狠话:“小子,甭想活着出来!”
石锋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心中却是大为窝囊,本想高高兴兴地回家过年,哪想摊上这事,差点送命不说,竟然还要做三年矿役。三年功夫,若是用来修炼,说不定老子早就筑基了。
但一想到数次在矿下的机缘,他心中又生出一丝丝期待:“到了矿下,老子的暗隐术正好又找到了用武之地,想算计我?哼哼!”
三艘数丈长的小法船停在了戒律堂外,超加、石锋、赵和被分别押上了一船,分头射向了空中。
既来之,则安之,落到了这一步,石锋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法船的速度放慢,开始缓缓地向大山之间的一处谷地降落。
这是一片群山环绕中的谷地,四周的大山全被白雪覆盖,打眼看去,山上仿佛少了些什么。谷中平地的尽头,紧挨着大山的地方,建有十数座炼铁炉,排列成一个圆圈状。那高高的烟洞上,冒着浓淡不一的烟气。
从四周的大山,到谷中的建筑,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想到自己既将成为这蚂蚁般的一员,石锋的心中升起一道悲凉。
在谷中的一座大院内,石锋被推下了法船,他立时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烟铁气息。有浓浓的金属性的气息,也有烟火的那种呛人的气息。
两名执法弟子将石锋带到大院中的一处房舍之中,与其中的一名修士交待了几句,便驾船而去。
这修士打量了石锋一眼,拿出一个储物袋,挥手一抹,石锋只觉心头一震,方知这自已这储物袋之前并无人察看过,心中对这戒律堂的公正无私,有了一点认可。
这修士将所有东西都取了出来,摆在了桌上,说道:“内中有法剑两柄,盾牌两面,丹药三瓶,灵石四十九枚,再加上你身上的护甲也要脱下,这数目可对?”
“没错。”石锋说着,脱了下蚕丝甲。此甲若无真气催动,也是根本发挥不了什么护体作用的。
“好,所有物品,还将装回袋中,待你服役期满,再来领取。”那修士说着,取出一本兽皮薄册,醮了醮墨水,便要落笔。
忽然,空中划过一道灵光,这修士挥手一抓,手中现出一张黄符,他将此符向额上一贴,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
他又抬头看了石锋一眼,略一思索,将那薄册又向后翻了十数页,然后落笔书写了一番,又取出一枚竹牌,挥笔画了几画,将竹牌交给了石锋。
“此牌便是你在矿中的身份凭证,要小心收好。”
石锋正想再问,却见那修士走到门口,冲院子里喊道:“楦子,将此人带到采运堂。”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跑了过来,从修士手中恭敬地接过一枚玉简,又向石锋道:“跟我走吧。”
走出了大院,石锋四下张望了一会,便明白了,将要服役的地方,绝非灵矿,更象是一座炼铁矿。
“这位师兄,采运堂是做什么的?”石锋试探着问那少年。
“挖矿、运矿。”
这少年显然话不多,他快步走在前面,一会儿来到了一座小院之中。
院中坐着一群身穿囚衣的女人,个个低头缝着衣服被褥之类的东西。那少年领着石锋走到一处小房内,出示了玉牌之后,领出一套被褥、一身囚衣和一个皮兜。
出了院门,那少年说道:“这些物事你自己要保管好,若是丢失,再要的话,只能自己去买了。”
“买?”石锋心中纳闷:“这位师兄,在下手里既无灵石,又无钱币,怎么买呢。”
那少年指了指那个皮兜:“此兜是专门用来存放役币的,你在矿中的所有劳作,都会折算成役币发放给你。吃饭、买东西,都要用这役币,若有剩余,甚至可以用来减免役期。”
“这役期如何减免?”
石锋顿时来了兴趣,没想那少年仍是一副漠然:“到了采运堂,自会知道。”
黄昏时分,来到了一座大山下,这里除了三座冒着浓烟的炼铁炉,还有数十排房屋,空气中除了烟铁气息,还传出一股淡淡的饭菜之香。
走进采运堂的小院,那少年整了整衣裳,轻轻走到正堂门外,恭敬地说道:“晚辈超楦,求见堂主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