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昆和司马衡都在院子里。看到云哲的出现，司马衡瞪大眼睛，一脸吃惊，冲口就叫道：“云哲大叔？”
云昆却似乎并不意味，只是黑色的脸膛变得更黑了。
“你怎么来了？”他迎上前来。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云哲简短地道。
“出了什么事？”云昆警觉地问。
“这里已经不安全。”云哲眼神凝重。
“他找到这里了？”云昆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没有察觉？”
“他没有直接来这里，到底是不想撕破最后一层皮……”云哲淡淡道。
这两个人对话含糊，宣华听到耳里，却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刚才那个少年。
心中越发觉得古怪。
这兄弟二人，一个看来兄弟情深，另一个却顾忌重重，竟然提防至此，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云哲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丫头，快去收拾一下，马上离开这里。”
“才过了几个月安稳日子，又要搬家。我不乐意……”她故意耍赖。
“听话！”云哲脸色一沉。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宣华叉着腰。“今日如果你不告诉我原因，我绝不会离开这里一步。”
“以后会跟你解释，你先跟我们离开。”云哲哄小孩儿般，放软了语气。
“不行，你必须先告诉我，否则我不回跟你走的！”可惜宣华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哄的小孩。她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做出坚决地姿态。
“胡闹！”云哲一声低喝。
“我胡闹？”宣华微微冷笑，声音尖锐：“云哲，我们萍水相逢，本就应该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我从未问过你，因为我们毫无干系。如今你要我跟你走，总得给我一个理由！你什么都不解释，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既然如此，你有什么理由命令我？我们姐弟又凭什么跟你走？”
“你……”云哲一口气噎住，好半天才喘出一口气。
“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来糊弄我……云哲，我不是傻子，不会任人摆布！”
“一定要给一个理由吗？”云哲不由苦笑。沉默了片刻，他缓缓道：“好，那我告诉你。他……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主子。而现在，我想离开这个主子。但凡跟我有关的人，都是他留下我的筹码。我不想你姐弟也变成他威胁我的筹码！”
“他是胡人，对吗？”宣华紧紧盯着他。
便看到云哲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点点头。“是的。”
“那让我猜猜……他是匈奴的贵族？”虽然她见识不多，但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匈奴的使臣她曾在国宴上见过。那少年的举止和排场，绝非是普通人。
“是。”云哲叹了口气，眼神在宣华身上扫过，心道，这小丫头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一点就透，倒是比一般的女孩儿要早熟。
“还有什么要问的？若是没有，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却见小姑娘的眼神看向他，一瞬间似是有些疏远。“他是匈奴人，你却不是，为什么你和他……是兄弟？”
“我五岁那年，母亲为了躲避仇家，带着我去了塞外。后来我母亲改嫁，嫁给了一个匈奴人。我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云哲平静地解释。“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次来中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是吗？”宣华一怔。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这个答案，让她松了口气。
“我们去哪儿？”她抬起头问。
这个小院很简陋，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搬的东西。
宣华只到卧室，从墙角的青砖里取出了她藏的剩下的头面首饰，取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就带着司马衡跟云哲离开。
“阿姐，我们还会回来吗？”临走前，司马衡牵着她的衣角，有些恋恋不舍。这是她们姐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
“会的。以后等阿姐有钱了，把这里买下来。”宣华抚着弟弟的额头道。
临走时，她郑重其事地将院门锁好。
一辆包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带着她们离开了城南。一路上走的都是僻静的巷子，走走停停，也不知转了多远，到了傍晚，才驰入了一个大院子里。
院子里黑灯瞎火，没有点任何灯笼。云哲带着宣华姐弟径自走进内院。
宣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院子，即使在洛阳，这个院子也算得上是高门大宅。暮色里，可以看得出这必定是个极为讲究的宅子。
“大叔，这是哪里？”她见云哲只埋头向前走，不由赶紧了两步，拉住了他的衣角。云哲却头也没回，推门走进了屋子。
一连走过了几间房间，云哲走到一个狭窄的内室，一言不发地推开一个靠在墙上的书柜。只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墙角的地板上悄无声息的滑开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云哲二话没说，向那洞口走了过去。
宣华拉着司马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