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刚才这位公子说得对,得饶人处且饶人。”司马元嘉柔和一笑,安抚地拍了拍司马华婉的手,走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向宣华递过去。“小丫头……小小年纪,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
“我没有偷过东西!”宣华一股怒气冲天,将那荷包一拽,扔到了地上。
司马元嘉似是吃了一惊,却不急不怒,仍是微笑道:“小丫头,我并没有怪你,如何不领情?这些钱虽然并不多,但应该足够给你治伤腿。拿着吧……”说罢,竟是低下头去,将那个被仍在地上的荷包又捡了起来。
她走上前两步,将荷包又递了过来,面上笑容温暖而清雅。
不过十四岁的女孩子,竟然如此有心计。若不是宣华上一世吃了她那么多暗亏,此刻也约莫以为她是无辜的。看来有些人的阴险的确是天生的。
宣华很想对着那张虚伪的脸扇过去,但扬起的手,被她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司马元嘉擅长颠倒是非,此时此刻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她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是再动粗,更显得司马元嘉知书达理,而她无理取闹。
咬着牙忍住了这口气,她冷冷地看着司马元嘉,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公子的好意,想必她心领了……”王子陵温和的声音适时地响起。“这份情我先替这丫头收下。今日先走一步,来日若是有缘,再与公子叙谈。”
“也好。”司马元嘉微微一笑。眼见着王子陵转身欲走,她忙又补充道:“或者,不若兄台留下姓名……”
王子陵抱着司马宣华已经走出两步,闻言顿足,回首一笑。“王氏子陵。”
“王氏……子陵?”司马元嘉微微一怔,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回过身,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吃惊地捂住了嘴,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王子陵?”
“什么王子陵?为什么要放了那个臭丫头?”司马华婉扯着司马元嘉的袖子,一脸气鼓鼓,不依不饶。“那臭丫头可是偷听了我们讲话!”
“傻妹妹……”司马元嘉看着一脸戾气的司马华婉,不由摇了摇头。这个被宠上了天的傻皇妹,就知道耍勇斗狠,却没有半点智慧。“在外面行事,就得有外面的规矩。刚才那年轻人一看便来历不凡,若是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琅邪王氏家主王源的嫡长子……”
“琅邪王氏?”司马华婉愣了一下。好在她也不是无知到底,猛然间也明白了过来。“他就是那个还未出生,便被父皇指腹为驸马的那个王氏长子?”
“正是。整个大楚,除了他,还有哪家的氏子配得到如此尊荣?”司马元嘉眼神沉沉。
“啊?”司马华婉一声惊呼。“这么说,将来皇姐你要嫁给他?”
“别胡说!父皇只是指腹他为驸马,却没有说指给哪位公主。宫里那么多公主,谁知道将来父皇会将哪位公主许配给他?”司马元嘉脸色一红。她本来没想到这里,被司马华婉这么一说,心中却不由一动。
却听司马华婉小声咕哝:“其他公主?其他公主也配?”
“至少,婉儿你配。”司马元嘉状似无意地道。“洛阳宫里,没有比你更尊贵的公主。而洛阳的世家少年中,没有比他更尊贵的少年郎。我看,以后父皇一准儿会把你指婚给王家儿郎……”
“哼,我才不要嫁给他!……”司马华婉不待她说完,已是一声冷哼。“区区一个王氏,我还不放在眼里。要娶本公主,他还不配!”
司马元嘉斜睨了她一眼,旋即一笑,眼神晶亮。
“放开我!”刚出门,宣华就一阵挣扎。但是抱着她的怀抱却很稳。
“别动,你脚受了重伤,不早些治好,变成瘸子就不好看了……”熟悉的声音叮咛着她。那久违的熟悉让她一阵阵心酸。
很久之前的熟悉画面,在她脑海里浮现,重叠。她抬起头,看着少年英挺的下颌。那是她昔日最熟悉的弧度。子陵,子陵……
好想像以前那样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笑语娇嗔。但是……
“我不是贼,我从来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她开口嘶声道。
“我知道。”回答却不带丝毫的犹豫。
宣华一愣。少年发出一声笑,扬起的几缕发丝掉落在了她的脸上,有些痒,却有些温馨。“在长安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长安?……”宣华浑身一震。他认出了她?他竟然认出了她……
想起长安相见时自己那满脸脏污的泥脸,脸上似是有腾火燃烧起来。宣华仰起脸,少年却正好低下头。四目相对,这一世,从未这样近过。
宣华的呼吸一瞬间停止,而脸上的热度烧遍了全身。
少年的眉,英挺飞扬;少年的眼,澄澈柔和;他俊美的五官,每一笔每一画在她心里犹如刀刻。好想伸手抚摸上去……
“阿宽,送小丫头去凌云医馆,让赵先生务必一定要治好她的腿!”王子陵将她抱到了马车上,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