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镇住了妖魔鬼怪的营生是什么玩意,媒婆儿纳罕之下,瞅眼看来,在暮色罩住庭院内四处下已燃起的立架之炭火红光数堆里。
但见那被称作“馨儿”的女孩子手里高高亮起一物,玉手一抖间,竟是一面金边小彩旗儿。
彩旗上绣纹着一圆东升旭日与一轮西起明月,日月同辉,小旗杆黑黝黝乌沉沉的。
日月令旗,天穹圣物,令旗一出,谁敢不从?!
莫说是三十六洞主小妖小鬼这些小豆豆蛋蛋地跪倒一大片,就是阎王五行四星这些大萝卜白菜拜倒在这颗犹如大树般伟岸图腾的小杆彩旗前!
“凡我天穹教众听得明白了,教主有令——”馨儿清清朗朗地大声说道:“天穹教下棒槌洞主独生爱女芸儿聪慧明事,宝爱自由,追求真爱,我天穹神教山纳百谷,吐旧纳新,珍爱教众,于此特遣圣女馨儿传此口令,不可阻挠婚事进行——特此009令!”
日月令旗自天穹教成立之始,便穷心竭力精制而成,成为天穹教的标识与图腾,非要特殊之重大事情,决不轻易使出,令旗一出,如决堤洪水不可收!鸠摩王这一代,堪堪只用了一次,即那次莫名其妙峰谷里与正道中人的生死决战大比拼,令旗一出,天穹教里乌乌呀呼啦啦的一大片人千里迢迢冲上冰峰展开恶斗!
所以,令重如山,今日亮出,谁敢不从?!
天穹教里四魔星大尾巴鹰鹞娥子似地见了教主鸠摩王也可以不跪不拜不行礼,可令旗一出,老哥儿四个规规矩矩、虔虔诚诚地拜倒于地,如粉丝般地。
如果有一天令旗突然竖起来说话了,那鸠摩王也得扑腾一下跪下去朝拜!
一杆旗压倒了连少林武当华泰山飞鹰门及神秘莫测的西土别派等大鳄联手还有众多小鱼都搞不定的妖魔鬼怪,如日月同升辉映大地,刹那间驱散了邪风怪雨雾雾霾霾。
这竟是一杆旗的魅力,如同同仁堂,它已不是简单的一个堂、一个旗,它是沉淀了数百年的人文底蕴。
跪倒在地的小棒槌夫妇泪如泉涌,为了芸儿的婚事,竟出动了全教视为图腾圣物的日月令旗,就是天穹教现在让他俩死,他俩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之肝脑涂地,情愿浴火自己的生命去盘涅圣教的圣洁!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就有人不信这邪,这个是谁?——月下飞狼杜一秋!
但见本是跪倒在地的他突然趔趔歪歪地站起身来,一张麻脸上一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扭一拐着来到娘娘馨儿眼前。
“娘娘——”他这样说道,眼神里闪烁而过一丝畏惧之光却终被忽燃而起的火焰所洇没。
“属下斗胆相问——”杜飞狼鼓足勇气说道:“这真是教主他老人家的意思吗?”
他发出的声音变得尖细尖细的,跟个太监似地。
“当然了——”娘娘馨儿不屑一顾地说:“要不教主爹爹怎么会把令旗交付于我,并让我驭着烈鸟神驾而来?难道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爹爹?”
“不敢、不敢!”飞狼虚笑了几声,干了干嗓子,呐呐嚅嚅地说道:“这旗,不是山寨高仿的吧?”
说完这句话,他也是大喘气,胸口起伏如波似浪,显然是鼓足十二万分勇气!
“你个变态阉狼,什么意思?!”小棒槌闻言大怒,抬起头来大声呵斥道,真狠不得上前来把他的嘴撕乱喂鸭子。
“呵呵——”娘娘馨儿却嫣然一笑,仪态万方地说道:“大家都起来吧!”
庭院之中跪拜着的一干天穹教众又乌乌呀地起得了身。
“既然主管谍报的月狼堂堂主怀疑这旗的真伪,那也情有可宥,毕竟这也是他工作内容的一部分,那好,我就给大家辨识一下它的真伪!”
娘娘馨儿说毕,手一扬下,旗如飞箭,直射入庭院西南角处的一泓小池塘里,一个猛子扎进去,便不见了。
只是须臾之间,小旗便露得尖尖角,随即扬头而上,接踵整个身子杆立在池面之上,皱起圈圈涟漪荡漾而开,彩旗也迎着微风舒展开来。
娘娘手一招间,彩旗跃出池水,飞归馨儿手中,又一扬间,令旗已竖插在渐渐深沉暮色下庭院里的一堆燃明烈烈的炭火中。
清风徐来,更激得炭火猎猎作响,再见得舒展彩旗儿丝毫不得燃,却更增彩添辉于火里光中!
一个招手,令旗复归于娘娘一只皓腕玉手之中,馨儿一声冷笑,说道:“月狼堂主,这回你还有什么异议吗,还需要我给你展示和验示吗?”
杜一秋扑通一声跪倒,连连叫道:“令旗圣明,唯旗是瞻!”
馨儿尽收眼里的鄙夷,振旗一呼道:“令旗一出,谁敢不从?!”
“我等听从娘娘号令,再也不得阻挠婚事!”庭院之中的天穹教众齐声说道。
娘娘展颜一笑,美丽风度更盖这手中的神明旗儿,看得媒婆儿直勾勾了眼。
原来,天穹神教创立之始,创教师尊便在大本营日月神山里,觅得生长勃勃于日月深潭上的独到稀有之物——浮萍无根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