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齐耷拉下头,烦乱地抓了一下头发之后,苦着脸说:“好吧,既然你们都明确表态了,那我也只能坦白了。”
说到这里,林天齐眨了眨眼睛,他刚想开口,却是被李妍直接呛了一句:“混小子,你要是再敢编故事,当心老娘削你!”
刚开口准备将自己瞬间编织好的故事说出来的林天齐突然愣住了,那是叹了又叹,面对如此彪悍的老娘,他实在是没招了。
李妍见了,微微扬起鼻头,用俯视众生的态度看着林天齐:“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泡尿拉扯大的,别以为你心里那点鬼心思我看出来!”
“妈,您就给我点**嘛。”
“**你个球!”李妍当即拍案,“你小子在外面厮混了六年,杳无音讯,这六年来,全家三人天天都在为你担惊受怕;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了,你就别妄想我会就此打住。”
林青墨这时候也在一旁劝道:“小天,你也了解妈的性格,而且我们大家也真的很想知道,过去六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吃了多少苦。”
“姐、我……我没吃苦。”
在外面,无论林天齐如何叱咤风云,而当他面对家人的时候,内心最为脆弱的一点却是总是被他们所发现,因为只有他们才真正地了解他,疼爱他。
林天齐小的时候体质并不好,却喜欢胡闹,因此经常在玩耍的时候受伤,每次受了伤,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找母亲李妍,而是去找姐姐林青墨。因为林青墨不会责备林天齐,而是柔声细语地安慰他,并且给他上药,同时两人一起瞒着李妍。
可以说,林天齐童年时光里,除了那个自幼就与他死定终生之人外,映象最深的便只有林青墨了。
当那个人逐渐消失在林天齐的世界之后,林青墨对林天齐的影响也是越来越大,其实,在座的三人都不知道,林天齐六年前之所以离开,并不是因为那个人,而是因为林青墨。
“小齐啊,妈知道她离开对你的伤害很大,妈也不怪你不辞而别,但是身为你的母亲,我有义务,也有责任知道那过去的六年,你究竟做了什么。”
这是李妍第一次如此语重心长地跟林天齐说话,而林天齐半低着头,眼角已经红了。
之所以眼眶湿润,并非是因为旧事重提,揭开已经结痂的伤疤,而是因为林天齐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小天,说吧,也许说出来,你心里会好受一些。”林青墨定定地看着林天齐,身为姐姐的她对林天齐的性格再了解不过,她知道,林天齐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其实他的内心却一直十分孤寂。
看着林青墨,看着这张过去六年间近乎天天晚上都出现在自己夜梦之中的俏颜,林天齐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道:“当时,我去见外公,他说,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忘却苦恼、能够让我获得新生。”
“所以,你就去参军了?”
林天齐淡淡一笑,他把玩着手中的筷子道:“我上了杜爷爷的专车,一开始我和你想的一样,以为去的是部队,但是他们却把我带到了一个孤岛上。”
“对于十二岁的我来说,那个岛很大,山很高,林子也很深。”
说到这里,林天齐四根手指反方向夹住筷子,轻轻一扭,那筷子便折为两段,之后,林天齐又将折断的四根筷子由四根手指反方向夹住,“咔”一声,又是轻松折断,如此反复之后,林天齐最后竟然依旧用四根手指头,将十六根不过二十厘米长的筷子轻松折断。
单单只是林天所表现出的这种“神功”就让在座的三人目瞪口呆。
“刚下船的时候,他们给了一个小背包,背包里有匕首、一包火柴、一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之后,船就离开了,他们说两个月之后来接我,当然,那个人说得很直接,他说来‘收尸’。”
“碰!”李妍当即拍案,怒叱道,“混蛋,他是谁,老娘这就去找他算账!”
“妈,你别激动,听小天接着讲下去。”林青墨忙安慰李妍,但同时自己脸上也是流露出疼惜之色,对着林天齐说,“那两个月很苦吧?”
“不苦,一点都不苦。”林天齐笑得摇了摇头,“因为,在那里,我首先感觉到的是恐惧,无边的恐惧!”
听到林天齐这话,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由于家中过于安静,连隔壁家放电视声都听得清楚——
“紫薇,我觉得我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不不,尔康,我的幸福比你还要多得多!”
“你不可能比我多,因为我的已经满了!”
“你满了,那我就漫出来了——”
“噗——”听到这里,林天齐猛地趴在桌面上狂笑了起来。
李妍见了,不由白了林天齐好几眼,笑骂道:“给我正经一点。”
林天齐捂着肚子,强忍着笑意:“妈,我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这台词,实在是太经典了,这年头十八禁的电视剧都能上电视了?”
“别扯开话题,接续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