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最初的海选赛一共二百五十六场,已按预定计划全部结束。
入选的二百五十六名弟子将在第二天进行下一轮筛选,直到每片区域决出前四强,外门的海选赛才算正式结束,届时会颁发给入选弟子一些奖品。
是夜,明月高悬。
姜楚站在驿站房舍的顶端,脑海里尽是白天苏清扬那如梦似幻的刀招异象。
不知不觉,手中已出现了那柄有着裂痕的大刀。
迎着月光,姜楚细细端详着这柄跟了自己一年的大刀,这是师父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意义非凡。事实上,在进入天刀宗前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累得睡着的时候都是抱着这把刀沉眠的。
刀要断了,人却不舍。
可是现在却不可能去给它重铸,眨了眨眼,姜楚举刀迎向明月。
生灵刀意!
不知为何,姜楚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四个字,如四轮太阳,照亮了识海。
呆愣半晌,他却又坐下,低头自嘲:“刀如何算作生灵?”
“可谁又规定了生灵刀意一定局限在生灵范围了?”姜楚又扪心自问。
生命,是物质的一种存在方式,那不是生命的,就不存在了?
存在就有从诞生到昌盛最后腐朽的过程,姜楚这时又想到了丹田中的荒芜之气,越发觉得生灵刀意不该仅仅局限于生命。
这就是轮回。
前辈们都快用烂的刀意,但谁又知道,所谓的轮回,只会相似不会相同,甚至一切都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时候,又怎么去说轮回?
这叫轮回吗?
是的。姜楚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心头的想法越发肯定。
所谓轮回,不是一年年的桃花开,不是一岁岁的海水蒸腾、雨落回川,这些都太肤浅了。
真正的轮回,磅礴无量,从一种存在方式变换到另一种,无穷无尽,无限可能。
“我明白了。”
屋檐上,人影引刀而舞,丝毫不在意街道上驻足路人的奇异目光。
轮回无量,寰宇尽收;今夕何夕,君往何处?
轮回号角!
大刀在头顶掠过一抹半圆,已在胸前横刀斩出,刀气掠过之地,瓦片间所积的泥壤中,一片嫩草破土而出,色转翠绿,一会儿又变成墨绿,最终渐渐发黄枯萎,消失在原处。
小草虽已消逝,但姜楚还是感应到了,“小草”大部分还在那抹土壤中,小部分散在空气里,慢慢飘向四方。
一会儿落入土壤被其他植物吸收,一会儿被吹到人的衣服上沾染不动。
收起大刀,姜楚握紧了拳头,仰望着明月低声呢喃:“轮回刀意.。。无穷无尽.。。我知道怎么破他的刀法了!”
不知不觉,东方天际已升起鱼肚白色。
在屋檐上静坐一宿的姜楚,整了整衣衫,面对朝阳笑了笑。
用完早饭后,他佩着大刀回到了擂台边,等待比赛再度进行。
此时,早已等候在评委席上的刀皇,一个飞身落在他身旁,“吃过早饭了?”
“师父!弟子吃过了。”
“对上苏清扬,你有几分把握?”
姜楚露出自信笑容,耸肩说道:“七成。”
“好。”
师徒二人无需多说,心中自有默契,姜楚争气,刀皇当然心情大好。
“切记,你已经领悟了自己的刀意,就不能被其他刀意影响,顶多容纳到自身的刀意中,但若是因此偏离了道路,就得不偿丧了。”
“弟子谨记!”
“嗯。”回到评委席,刀皇扫视四下,只见外围人山人海,一些看不到擂台的人只能登到房屋上。擂台两侧,二百五十六名弟子,精神抖擞,整装待发。
“我宣布!第二轮海选赛正式开始!”
昨天那名长老依旧走上两步,高声说道:“第一场,刀皇峰姜楚对青莲峰林佳瑶。”
“哗!”
林佳瑶这三个字刚刚脱口,台下台外竟是激起一片哗然,无数人纷纷摇头,指着姜楚眉头都皱在一起了,显然是因此感到姜楚运道不佳,第二轮就撞上了林佳瑶。
更有人捶胸大叹,纷纷表示如果让自己上台被林佳瑶削一顿都愿意,竟然便宜了姜楚!
但此时,身处对面之人传来的压力之下,姜楚对外面一切都恍若未闻。
毫无疑问,面前这位身着蓝边素衣的女子是不折不扣的女神,精致的瓜子脸上,细细柳眉下有一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眨动之间就有无穷魅力让姜楚弃械投降,跪下来给她舔脚趾。额前两缕发丝垂下,在微风中轻轻飘摇,让人感觉心也在随之飘摇起来。
但姜楚识海中刀意闪烁,无声无息中斩碎了侵入的魅力。
炎炎大日,混沌青阳,烧绝**八荒,焚尽万古长空!
阳火燎原,姜楚一刀斩去,林佳瑶脸现诧异之色,纤手凌空翻飞,身体飘然而退,灼热刀气竟然不得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