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思索着,李逸云漫步向前。不多时又回到了早课广场之上。此时的广场寂寥无人,只有清风不住吹过,将屋檐角的风铃吹动,带来一阵阵轻灵的铃声。而伴随着铃声的,还有大殿中隐约可闻的争论之声。李逸云心中好奇,不知教出这些少年的二代弟子们所追求的“道”是怎样的,见四周无人,当下法力灌注到双耳,仔细听取着大殿之中传出的声音。
就听有人说道:“当今之世,虽然表面安稳,实则已是暗潮涌动,数年前周天子听从甫侯的提议,大变法令,已然从本质上动摇了周王室的统治,法令的优劣见仁见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套法令与周朝建国时的所依仗的王道大相径庭,是以才会产生巨大的动荡,甫侯本人也因此而死。”
李逸云听他们说起刘甫,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但仍想听听他们接下来怎样评说,于是更加专注地听着,只听又有人说道:“我倒是觉得,甫侯所制定的新法没有错误。依仗王道之国,虽然很理想,但却不现实。毕竟世间有君子就有小人,周朝初立之时,倚靠着武王、周公等人的威望,再加上正处百废待兴之时,自然没人能够作乱。但近些年来,随着各诸侯国的日渐强盛,不少国主都有了野心。出现跳梁之辈是早晚的事。”
顿了顿,那声音又接着道:“所以说,正需要强有力的制度才能遏制这种情况,甫侯所推行的新法没有错,错的只是缓急问题,若能以十年或五年为期,徐徐图之,定能收到全效。”
之后,众人又纷纷发言,或褒或贬。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听的李逸云不住点头,心想:“这些二代弟子果然见识不凡,若他们去治国,只怕比起那些天枢宫出来的专才也差不到哪里。”
这时,只听有人感叹道:“唉!事不随人愿啊!若是我们生在上古三皇五帝之时,那该有多好?”却听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轻笑道:“三皇五帝时期?那也未见的多好吧?”
众人立即反驳道:“此言何意?三皇五帝时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君主圣明仁慈,正直宽厚,百姓得其所,贤才得其用,如何不好?”“就是就是,于惑,你脑子糊涂了吧?”……
听着众人的反驳,那人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个不停,边笑边说:“你说他们什么?别的我先不说,但是正直一条便没人够得上。比如说禹帝治水之事,那时洪水无人能治,舜却向尧帝举荐无尺寸之功的禹,禹百般推辞,还举荐了数个名声在外的能臣,可舜却仍坚决让禹前往,这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想借口治水不利将其除掉吗?”
众人似乎都极为惊讶,纷纷发出惊讶之声,那人又接着说“而禹侥幸成功后,舜又借口说民间流传禹所作的《九韶》能够引来凤凰,你们难道猜不到民间的传说多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可舜却认真了起来,若没有能召唤凤鸟的皋陶,禹想必要以身首异处。这除了想要借口除掉禹,又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再说说禹本人。借助皋陶的帮助,禹最终登上帝位,他许诺将帝位传给皋陶,可皋陶却不明不白的早死了。且不说他的死和禹有无关系,但看他死后禹的安排。名义上说要将帝位传给皋陶的儿子伯益,但却不让他管理政事。精明如禹又怎能想不到在他死后伯益会因为没有管理过政事难以聚拢人心?这摆明就是想赖账啊!你们看看最后怎样,还不是禹最喜欢的儿子继承了帝位?”
说到这儿,那人停了下来,似乎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是众人七嘴八舌的呼喊:“荒谬!荒谬!”“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众人群情激奋,但却没有人能够提出有力的证据反驳他,李逸云听的也是阵阵心惊,不由想到:难道事情的真相真的像他说的这样?这时,只听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岛主!您这么玩是不是有点胡闹了?”听声音却是那宙派的首座。
众人闻言一惊,而那于惑则笑了起来,笑声中,他的声音也逐渐由原来的懒散变得充满活力:“王长老!这都被你发现了?佩服佩服!”
那王长老哼了一声:“除了岛主您,还有那个弟子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知真的于惑被岛主藏到哪儿去了?”岛主轻笑道:“我早晨见那小子睡的香,便施个法儿让他接着睡了。自然还在他房间里。”
说着,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传出,想是他已站起身来,只听他说:“既然被你戳穿那也无聊得很,我走啦!”众人纷纷道:“恭送岛主!”李逸云此时还在广场上,听那岛主说要离去,连忙将法力收归体内,重新隐藏起来,装模作样的施展开吕仁的法术,装出一副一边走路一边钻研的样子。
而那岛主径直从大殿走出,一直向前,刚好来到李逸云身侧。李逸云见躲不过去,只好摆出恭谨的姿态,躬身施礼道:“见过岛主!”偷眼瞧去,那岛主是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年纪有四十多岁。面貌儒雅,但神色间却是洒脱不羁。他瞧李逸云行礼便挥了挥手道:“免了!用心修炼便是。”说着便扬长而去。
瞧着他离去的背影,李逸云却突然心中一颤,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浮现在他心中,好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