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甫家来到街上,晶晶便从李逸云的怀里钻出来,抻了个懒腰后,化作人性站在了他的面前,笑着说:“大哥,我发现了。每当与你融合之后,我的力量便会觉醒一些,这次醒来,我又多了一些能力呦!”“是吗?跟我走。”李逸云淡淡地说。晶晶挠挠头,心想:怎么连我多了什么能力都不关心了?他随口问道:“去哪儿啊?”李逸云头也不回:“去拜会祭谋大人!”
几番打听,李逸云才终于找到了祭谋的宅子,宅院坐落在镐京城的西北角,大小与李逸云的住所相差不多,而论起外观,则显得有些老旧,院墙上面的瓦,还是许多年前的老样式。
之前,李逸云便总听别人说祭谋为官清廉、正直,今日一见他家的情形,更加确信此言非虚。踏上门前的几级台阶,李逸云轻轻地敲了敲门,便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从门口探出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找谁?”
李逸云拱了拱手说:“麻烦这位大哥帮忙通报一下祭谋大人,就说李逸云求见。”“好,你等着。”那中年人缩回头去,门又被重新的关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再次打开了,那中年人将门敞开,摆出了个“请”的手势:“我家老爷有请。”李逸云点了点头,带着晶晶走入院内,而那中年人则又立刻将门关了起来,随后紧走几步,来到李逸云的前方为他引路。
走过了一段青石小路,客厅之类的建筑已然被抛在身后,那家仆引着李逸云继续向前,有笔直地走了一段路,才终于一转弯,走向了一栋并不高大的屋子。
来到门前,那人轻轻地把门推开,一股药材的味道便散发了出来。李逸云心中一惊,却见那人已然摆出“请”的姿态,他只好带着晶晶,缓步走到房中。
进了屋子,一个年轻人正站在靠近门口的床边,见李逸云进来,立刻怒目而视,而他就要向这边迈出脚步的时候,床上却探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袍袖。一眼看去,便知这只手已经毫无力气,但那年轻人被这手一抓,顿时不敢再动,强行抑制住愤怒,低下头去。
李逸云看着年轻人眼熟,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他便是那日被自己教训过的,祭谋的儿子。“小凌,你先下去吧,暂时还不需要你照顾。”声音中透出一丝疲惫。祭凌犹自愤恨地瞪了李逸云一眼,这才甩袖离去,而那家仆也趁这个功夫将床边桌子上的药碗收拾了起来,转身退了出去。
李逸云走到床边,只见祭谋正半身倚在床边,脸色苍白,双眉紧紧地纠在一起,透出浓浓的忧愁。看到老者此时的模样,李逸云的心里如同被锤子击打一样,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老夫身体欠佳,不能起身,还请李大人见谅啊!”祭谋有些歉疚地说道。李逸云张开口,声音中带着些颤抖道:“前辈,晚辈有罪啊!”说着一躬到地。“李大人快起身!”还躺在床上的祭谋伸出手,托起李逸云的肩膀,用力向上抬,晶晶也过来帮忙,这才将他扶起。
李逸云眼圈发红地说:“前辈为国操劳,以至于忧虑成疾。却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一旦新法推行,百姓定然为严刑所苦,大周社稷也可能会因此动摇,我……我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祭谋长叹一声,安慰道:“李大人不要过于自责,这也怪不得你。与其无用哀伤,不如我们一同尽力,看看是否能挽回。”李逸云惊道:“前辈,尚有挽回之法?”
祭谋咳了几声,指了指床边的凳子,李逸云拉了一把,坐到床边,晶晶也坐到了一旁。祭谋止住咳嗽,虚弱地说:“有。我们先回到问题的根本。当今天子之所以要变法革新,目的便是要借此加强在诸侯中的威信,而同样的目的,另一种方法也能达到。”
“你是说,征讨犬戎?”李逸云问道。祭谋点了点头:“没错。原本此举我是不赞同的,征讨犬戎之事,劳民伤财,又可能造成其他蛮夷心生不安,从而产生许多负面影响。但事到如今,在这动摇大周社稷的危机前,这些影响也顾不得了。只要能借由征讨犬戎达到天子的目的,新法自然变得可有可无,那时就好办得多了。”
“我该怎么做?”李逸云问道。祭谋将气喘匀,瞧着他说道:“首先,你要想办法抓住新法中不利于天子目的的几条,然后,想办法将新法的实施延期……”
这一谈,便从午后微醺谈到了夕阳垂垂,祭谋想留李逸云吃过晚膳再走,但李逸云想到祭凌那不善的眼神,便委婉的推辞了。临出门时,祭谋又叫住了他。老者低垂着雪白的眉毛:“李大人,老夫痴长年华,便称你一声贤侄。李贤侄啊,祭凌的母亲早年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我们,所以他才有些见不得别人的母亲对孩子好,这也是老夫教训不善,还望贤侄能多多体谅。”
李逸云背对着祭谋,听了这话,身体僵了一僵。他想起从刘甫那里听来祭谋的身世——雇农之子,他家祖上又不似刘甫那样富有,早年的日子定是很不好过。而他的妻子,也极有可能是为此才抛下他们的。想到这儿,李逸云心中一阵难过。微微颤抖着说:“老伯放心,晚辈谨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