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高低错落,插着五颜六色的旗子。沙盘后面正对着门的那一面,则挂着一幅楚国全境的地图。在它下面的椅子上,坐着位中年将军,看样子三十多岁的模样,目光如刀。
“世子安好。”姚武从椅子上站起,向那人施礼道。言语间听不出喜怒。他从椅子上走下,摆出一个恭请的手势说:“请世子上座。”不用说,这人就是楚国的世子,熊冉的哥哥熊渠,李逸云之前对他的似曾相识之感便是由于他与熊冉相像之故。
此时姚武出言让座,熊渠却摆了摆手说:“如今在你的营帐之中,你是主,我是客,哪儿有坐主位的道理?”说着在沙盘一侧的一张长凳上坐了下来。姚武见状也不阻拦,只是拱了拱手,便走回主位,走了下来。
“我这次来的原因,我想世子应该比我清楚。”姚武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先问一句,国君他到底……”熊渠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瞬的悲痛之色,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地说道:“父亲大人,已经在两日前归天了。”“国君!”姚武低呼一声,跪倒在地,朝着丹阳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下三个头。
垂头许久,他才眼带泪痕地站起身,重新入座。沉默了片刻,姚武接着开口道:“恕下臣直言,世子所来何意?还请明言!”熊渠直视着对方:“我今日前来,是为楚国千万百姓而见将军。”“哦?是这样……”姚武点了点头,接着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那待下臣先收拾只老鼠,免得惊了世子。”话音未落,姚武腰间的长刀已然到了手中,他一刀从上至下斩出,青幽幽的刀光朝着帐篷的一个角落劈斩而去。
再怎么让李逸云想,李逸云也想不到居然就这样被发现了。而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森寒的刀光已将他完全笼罩在内,若是依旧不动,立即便要被一刀两断。
“嘭”的一声,泥土猛然炸开,李逸云斜着窜向空中,碧光一闪,南斗剑向下一挥,将又一道紧追而来的刀气劈成两半。刀气上蕴含的强大力道将李逸云猛的向后推去,不过李逸云经过这两年来的磨练,早已是经验十足。顺势将身躯一扭,便将这股力量转化为自身的旋转之力,南斗剑锋锐的剑芒前指,犀牛皮的帐门转瞬而破,李逸云从其中钻出,跃入半空。
转头看向姚武,只见满身戎装的将军并未奔出帐来,而是手持长刀站在原地。见对方神色自如,李逸云并未放下心来,反而越发担心起来,果不其然,三四股强大的气息从他左侧突兀的出现,其中一人的气势尤为强大,至少也是上清雷劫的层次。
冲出的势头还没有止息,李逸云身下彩光环绕,毫不迟疑的召出光轮,向远处逃窜。同时,从左右的帐中跃出几人,这几人显然训练有素,连帐内的情形也不去看,便立刻向李逸云追去。而熊渠的几名随行者听到异动,也当即展开身法,绕开了守在营门前的士兵,朝营内看去。见熊渠无恙,几人才又退到远处,转头瞧向李逸云逃窜的方向,但以逃追双方的动作之快,此时已然是毫无踪迹。
驾驭着日月五行轮,李逸云在空中左躲右闪,慌忙地躲避着后方射来的一道道法术。李逸云心中暗暗将这些人与苍梧之野的虞部、陶部的修道者比较起来:相较之下,楚国随地处南方,但与中原华夏文明联系密切,修炼门派也是层出不穷,而苍梧之野诸族则是固步自封,因此这几人的法术比起苍梧之野的多数修道者要强出不少。
但另一方面,苍梧之野的虞部、陶部,几乎是人人修炼。而楚国受中原文明影响,修道者是一个较为少数的群体,具有较高的地位。如此一来,在战斗经验,尤其是集体战斗经验方面,这几人比起生长在人人皆兵的苍梧之野修道者,自然是有所不足。他们四人所发出的法术完全是各自为战,尽管威力不小,却是毫无章法,若是他们的攻势能有所配合,李逸云即使不中招,也势必会吃力得多。
想通了这些,李逸云计上心头。他身体一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绕过一颗参天大树后,向左侧飞去。追踪着他的四人也都循着他的前行路线向前冲来。李逸云暗叹侥幸,若是在苍梧之野,追踪的几人势必会成几路合围,那就麻烦得多了。
而这几名追踪者,修为也是有高低之分,修为较低的两人与李逸云不相上下。其中一人在飞行法术上面又略有逊色。于是在转弯之时便落在了后面,他刚转过树干之时,几人已经距离他有一些距离。他远远地看着,正要加力赶上,却见最前方逃着的李逸云扭过身来,朝着他的方向一招手,他顿时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已然被树干上横生而出的粗大枝干紧紧地捆在了树干上,细密的灵力刹那间透出枝干涌入他的体内,封住了他的灵力。
他自然不会甘心被李逸云留下的陷阱困住。心念一动,立刻用神识沟通灵力,尝试着冲破束缚。在他全力挣脱之下,“嘭”地一声,枝干寸寸断裂。但此时李逸云与追赶他的几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只好御剑浮在空中,一时不知所措。
“嘿!”这时,他听到有人在他的身后叫他。连忙一回头,正迎上李逸云的那张笑脸,他心中有气,置于胸前的双掌猛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