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言乱语!想要推卸责任罢了,这件事情,无论你如何狡辩,我都会如实的告诉家主一切!”
饶是冷静,可声音中还是有几分歇斯底里的意味。
看着这样的锦娘,桑榆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当即也不再多言,趁着锦娘精神恍惚之时,裙摆轻扬,脚步一抬,一步越过她的阻拦,这才转身,朝着还在茫然的锦娘开口道。
“阿瑜只是好心提醒锦娘,锦娘若是觉得阿瑜说的不对,当做没听见就是,阿瑜无话可说。”
“你!”闻言,锦娘作势就要向者桑榆抓来,可刚刚临近,桑榆便身子一偏,轻易便躲开了锦娘的纠缠,目光看向了西北方向,忽然高声道。“小女秦氏桑榆,竟是不知道,傅郎君竟有听墙角的习惯?”
话落,西北方向,一座供姑子们歇息玩闹的游苑中,传来一声苦笑,随后,在满丛青绿中,走出一个白衣白裳,右手执扇,生的好不俊美的男人来。
此人,不是秦桑榆口中点出的傅萧莫,又是谁?
“阿瑜如何知道是我?”看着淡然如水,毫不吃惊的秦桑榆,傅萧莫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明明他坐在那里已经许久,若是算算时间,也是在姑子们下课之前,而秦桑榆,之前并未到处走动,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的?难道她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闻言,桑榆直接忽略掉呆愣住的锦娘,朝着傅萧莫躬身一礼,不徐不缓,淡淡开口解释道。“郎君说笑了,郎君身上熏了一种香,此香味道清雅平淡,乃是取自西域佛玲花,将其花瓣研磨成香,燃于香炉之内,素闻傅郎君极爱这种淡白色小花,更是在自家庭院中大片种植,桑榆闻到空气中的花香,虽未曾看到郎君,但却也知晓,是郎君来了。”
之前锦娘再与秦冉吵闹时,她便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的,似有似无的佛玲香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知道是傅萧莫,只是记忆中,对这香气,似很熟悉。
“原来如此!”听得桑榆一番解释,傅萧莫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他看着站在一地,端庄静雅的秦桑榆,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芒,却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看着秦桑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之意,开口夸赞道。“真想不到,阿瑜竟是如此细心之人,就连我独爱佛玲花,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阿瑜,比那些姑子,对我要好太多!”
最后一句,是感叹,更是加重了语气,成为了感慨。
这种感慨,似伯牙高山奏琴,终遇上了子期般,让桑榆心中倏然一惊,诧异的看向傅萧莫,惊疑不定的开口询问道。“郎君此话何意?”
怎么这话让她觉得,有些不寻常?她明明是对傅萧莫,一直是避之不及的,可他,似乎并不介意?
难道他对自己有意?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桑榆便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看向傅萧莫,见他已恢复往常神色,这才松下一口气,开口说道。
“让郎君见笑了,阿瑜曾经听姑子们说话,郎君最喜佛玲花,而桑榆有一位好友,也对佛玲花很有研究,阿瑜这才记下了。没想到,竟也有派上用场的一日,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便是如此了。”
说罢,她低下头来,笑容温婉,内心却忐忑不安的琢磨道。
他理解的,他会理解的吧?不管他对我是有意无意,我便先提醒他,我对他,是无意的,这样,就算他对我有意,怕也是会明白,打消那份心思的吧。是了是了,我这样甚好!
这时的她,浑然忘记了,但凡是这些大家族中出身的贵公子,从小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娇生惯养莫不遵从,早已习惯了恣意放纵,哪里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何况,她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随手可取的,各大家族习惯当侍妾培养的私生女罢了,这样的她,哪里配拥有什么不愿?同样的话,若是堂堂公主或者秦怡这种身份的嫡女说出,可能还会让人想一想。
傅萧莫又笑起来。
他身子微倾,脸凑近了桑榆的脸,在呼出的气息轻轻扇到桑榆的脸上,令得她浑身一僵,神色慌乱时,他低笑的声音传来。
“不光是牙尖嘴利,胆大心细,善抚琴,掌丹青,还这样有心计,这样的阿瑜,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