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卿,虽是北齐派来的使臣,又是北齐的郡王,但这是卫国,其无缘无故羞辱秦家,非要给一个说法不可!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秦毅皱紧眉头,盯着眼前这个放肆狂妄的男子,不悦的开口问道。
“没什么,本王如此,不过是想要告诉家主,被人肆意欺辱的感觉并不好受,还望家主能够铭记于心,对人,或是对事,一视同仁才好。”
说罢,段长卿的目光淡淡扫过秦怡,虽隔着帷帽,但那一瞬间,秦怡却恍然有种被猛兽所盯上的感觉,没来由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心惊肉跳之感,这种感觉,比起她面对秦毅,下意识升起的敬畏来说,要强烈太多太多。
好在,只是短短的一接触,段长卿的目光便离开,那股心惊之感也瞬然消失,让她长松了一口气,面色却有些苍白起来。
秦毅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对段长卿,心中已有几分怒意。可他到底是秦家的一家之主,早已习惯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因此,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便冷静下来,看着段长卿,沉默片刻,却是忽然挤出几丝笑容,开口道。“宣平王今日所言,怕是为了阿瑜吧?阿瑜能得宣平王的赏识,真当是造化了。”说罢,他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桑榆,淡淡的开口吩咐道。
“既如此,桑榆你便代表我们秦家,好好的款待款待宣平王,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从始至终,秦毅都未曾表露出半分愤怒,可这般作态,却是在无形中表露出了,他此刻对段长卿的不满和轻视之意,可偏偏就是如此,却让人找不到任何的把柄,对其发难,不得不说,秦毅这一手,玩的十分高明。
闻言,桑榆立刻抬起头来,定定的看向段长卿,见他手腕微动,紧握成拳,当即心中暗道不好,急忙上前一步,不动声色间走到段长卿的面前,却是朝着他十分郑重的福了一礼,开口言道。
“桑榆能有这个机会陪大人一同游玩,是桑榆三生修来的福气,还望大人不要嫌弃阿瑜。”
说罢,她抬起眸,极其认真,又极其恭敬的看着段长卿,眸子深处,更是泛着淡淡的担忧。
她怕,她怕段长卿一时气恼,与在温府一般,与秦毅争辩,亦或者动手。
这里是秦家,卫国的秦家,若是今日他真的动了手,那么情形立刻会对他大大不利!到时候传扬出去,事情出在秦府,若是秦家人一口咬定夸大其词,那他将百口莫辩!
决不能让他在秦家动手!这是桑榆如今唯一的想法。
可,她的身份实在卑微,阻止不了任何事。她只能通过踩低自己,来抬高段长卿的身份。
在她执拗哀求的目光下,段长卿却忽然笑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忽然伸手一把握住秦桑榆的腰,将其一带,便轻易的带入自己的怀中。软香入怀,没有想象中的厌恶之感,反而竟让他觉得,很是舒服。
桑榆哪里知道有这般的变故?当即就想要挣开,可刚一动,便觉腰身一紧,段长卿已将她更加牢固的困在他胸膛中,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从段长卿身上传来,飘入她的鼻尖,竟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
迎着秦家众人惊讶错愕的目光,段长卿拥着桑榆,朗声大笑起来。“素闻南地风流,我本是不信的,却不想家主竟如此解意,懂得长卿心意,有如此佳人在侧,长卿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多谢家主的美意了!”
说罢,当着众人的面,他直接拥着桑榆,大笑着扬长而去。
桑榆想要挣脱,可哪里敌得过那一刚硬铁臂?
望着段长卿远去的背影,秦毅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羞辱之感从心头升腾而起,这让他再也没心情掩饰自己,脸色便直接沉了下来。
这段长卿,不过是一个被北齐帝所厌恶的闲散宗室罢了,仗着使臣身份,装模作样,狐假虎威,竟然也如此嚣张!简直是贻笑大方!
“刚才之举,不过是迫不得已,若你愿跟我离开,便跟我走,若不愿,你回秦家便是。”
刚一走到无人处,段长卿便立刻放开秦桑榆,背过身去,声音冷冽如三伏寒冰,冰冷透骨。
桑榆闻言一怔,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却是朝着段长卿一礼,内心已然有了决断,温声言道。
“阿瑜多谢大人出言相助,阿瑜,只想回家。”说罢,她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她不愿将一辈子再一次赌在一个男人身上,她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