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与人干仗的应该清楚,打架是个力气活儿,尤其是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一旦掰扯起来,非常耗费体力,就是国际级的搏击高手站在拳台上,也只能三分钟,三分钟的较量,如小说中,动辄大战上三天三夜的桥段,只可能发生在床头戏尾,而查良庸、古龙等人,无一不是此中高手。
虽然今天来的这些人全都是普通货色,但架不住人多,而且还傻,明知道打不过也不晓得跑,非要躺的‘展有和水’才肯罢休。
‘展有和水’同样是归绥土话,意为‘躺的非常直溜’,平时用来讽刺那些被人一招儿放倒,并且失去知觉的‘展览品’,水货……
等把这些水货全都放趴下,我也累的够呛,蹲在地上直吐舌头,看着走廊里一手石膏镇楼,一手板凳横扫的阿古拉,朝他竖了竖大拇哥儿。
好小子,身残志坚,都这样了还能放趴下好几个,抱着条胳膊,像是‘人们英雄纪念碑’上的浮雕,威武不凡。
他打架的本事见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愣头青,至少没把自己放躺下。
我半爬着把手机找回头,一万零九百块钱买的美国货就这样打了水漂,变成了零碎儿,只好朝阿古拉伸手,让他把电话拿过来。
这时有位护士给我倒了杯茶,差点没把我感动的哭了。
好姑娘,谢谢啊,用的还是印有‘女神雅典娜’的白色水杯,小时候一定看过《圣斗士》,非常崇拜哥的战斗力吧……
接过阿古拉的电话,我把自己破电话扔给他,起身道:“我先出去躲两天,有什么问题,你们赶紧通知我。”
他不断的点头,其实我这句里有两层意思,一是说,注意点云大头等人的动向;二就是,如果今天我在这里犯了事儿,抓紧时间通知我跑。
刚才场面混乱,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失手打死人,如果闹出人命,或是重伤害致残什么的,我必须要跑路。
临走前,我指着满脸鲜血的梁三三,提醒护士们:“小心点这小子,强奸犯,刚放出来。”
说完我就走了,至于护士们如何‘急救’梁三三,那就是她们的事情了,但我相信,伟大的白衣天使们肯定会给强奸犯,施以最仁慈的‘救赎’。
我一边下楼,一边给喇嘛打电话,告诉他我这边儿出了状况,至少也送医院十七八个,让他赶快安排阿古拉出院的事,都先也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不住的说好,我心想好什么,老子现在危机四伏,聚众斗殴只是小事,但急诊室那边儿,还躺着位大脑门的女警察,等‘黑猫警发们’发现不对,大发神威……完蛋了,冲动是魔鬼,我当时还不如掐死她算了。
坐上出租车上,我开始考虑,要不要跟喇嘛再谈谈,跑路的关键一环便是,不能再跟熟人接触,要跑就跑的干脆爽利,从此以后‘刘光定’‘溜光腚’,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但电话还没打过去,那边儿就打了过来,原来是丽丽,哭哭啼啼的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挺好,让她放心,可她不信,非要现在就见到我。我让喇嘛接电话,喇嘛说,还是让丽丽跟着我好,主要是为了给我送点钱过来。
就这样,丽丽带着两个背包,赶到了‘四方坪’,将一个装有三十万现金的黑色肩包交给了我,这些钱原本是喇嘛打算交给云大头平事儿用的,我又给喇嘛打过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一分钱都不许给云大头,虽然咱们兄弟都不是在道上混的人物,但也不是泥捏、草扎的,钱是小事,怂了胆子可不行,往后怎么混!
挂断电话,丽丽打开她的粉色肩包,将佟先生的笔记递给我,同时我看到,她的包内放着把带鞘的蒙古刀。
她顿时慌乱起来,因为我跟她说过,改改以前的习惯,尤其是说脏话的这个习惯太不好,女人哪有她这样的。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没事,我并没生气,她带着刀也是为了帮我。丽丽其实是个挺细心的女人,外刚内柔,就是有时候会冒傻气,脾气上来,比男人还男人。
我们俩包了辆车,直奔井水镇,井水镇人多,又全都是外来人口,警方也不大可能通过口音等特征,怀疑到我。当时又没有‘全国身份信息联网系统’,跑路其实挺容易,除了枪案,只要能跑出事发点,警方一般都没辙,最大的破绽在于熟人告密,很多逃犯都栽在这上面儿,被自家人出卖。
基与此点,到达井水镇后我们一个熟人也没找,而是毛遂自荐的加入了某家所谓的‘国际营销公司’,公司里的人将我们敬如上宾,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也不在乎那几个钱,扯了几天皮,就加入了这家已东北人为主的公司。
之后的几天里,我和喇嘛不断通过电话保持着联系,他告诉,我在医院里放倒的那些小子都没什么大碍,他已经托关系把事儿摆平了。至于云大头和童刚,却有些奇怪,据说云大头已经返回归绥养伤,童刚则不知去向,梁三三的摊子黄了,丽丽的小姐妹还上门找过丽丽。
喇嘛让我回去,我说先等等,因为我想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