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没有和刘明一起回学校。他觉得警察很快就来抓自己了，还想在被抓之前见风荷一面。现在想来，他觉得他与风荷真的特别有缘。如果······他想也没有什么“如果”了。他的命运已经被自己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临近理发店的时候，林福想着自己杀人的过程。那好像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仅仅把刀子送了出去。他甚至记不清矮胖子是怎么倒下去的。也许他太专注于别的事情而失忆了？他不知道伤口出血了没有。去的路上，他还特地去看了一次卖水果刀的小摊。那刀子真不错，很锋利。他同时也发现那种水果刀在市面上很流行，很多小摊都在卖。
风荷正好出来晾毛巾，看到林福，就笑了。等他近了，她说：“今天看你的脸色很好，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林福笑了，心道：“也许是现在没什么心事了。”他问：“生意好吗？”她笑了，问：“吃饭了吗？”他点点头。“今天人挺多的。”她说。
林福进门去，看见林勇坐在门口边的凳子上。风荷进门来，说：“你的头该换个发型了。”林福摸摸自己的头，说：“是么？不是刚刚理完么？”黑妹说道：“不是该剃了，是有人想给你剃了。”林福笑了，说道：“是该换个发型了，改变一下形象了。”
林勇就瞪着林福。风荷走近了对林福说：“别理他，他喝多了。”林福点点头。
“来，我给你洗头。”黑妹说。林福过去让黑妹洗头。他听到林勇说道：“我很快就有钱了。我不是穷光蛋。你以为我一辈子就是穷光蛋？咱哥们马上有钱了。不到过年，我就弄一辆大奔来接你，你信不信？”
黑妹给林福挠头的时候说：“咱妹妹太俊了，迷得那个傻儿子天天来报到一次。”
林福毫无心思理会，只想着自己的心事。
洗完了头，黑妹说：“坐那儿等一会儿。”
林福一手拿着裹头的毛巾擦干头发，小心地走过去坐好。房间有点太小了。林勇看着风荷，说道：“你不就是觉得我小气嘛？我小气，我没钱。以后我会有钱。我和我哥要做一宗大买卖，马上就有钱了。”林福听着林勇说着，也没有注意什么。林勇接着说道：“你不就是喜欢这个小子是个小白脸，还有几个钱？你对你不是真心的，只是想玩。玩你，尝尝鲜。你不知道被他卖到哪里当婊。子呢！”林福听着心烦，白了一眼林勇。林勇突然暴起，拎起凳子，一个跨步就到了林福身后。林福连一点觉察都没有，那凳子就照他的头砸了下去。
林福听到几声尖叫，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起身，本能地双手抱头。林勇一击得手，并没有停止攻击，右脚一直在踢，狠命地踢林福。林福打了滚，椅子挡着，没有躲开。
风荷和黑妹赶上来拼命拉扯林勇，让他住手。她们阻挡着，林福才得空坐起身，摸自己的头一看，手上全是血。他看着林勇和黑妹她们还在拉扯，叫道：“你他妈的还敢杀了我？”
“我就是要弄死你！”林勇大叫着，疯了一般推开了风荷，拨开了黑妹，扑上去摁住了林福。林福一时感到了绝望。那种绝望很对他的口味一般，渐渐让他失去着意识。林勇的拳头仍旧一拳一拳打下去。林福闭上了眼睛。
风荷抓起拖把狠狠地砸林勇。可是林勇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打林福。林勇好像感不到被砸。风荷继续砸，突然她手中的拖把被人夺了去。她回头看到林智。林智上去抓住林勇的双肩，往后猛一拽，林勇就仰面躺在地上。
“走！”林智说，“你想死吗？”
“报警！”黑妹说。
林勇看着清楚了林智，仿佛刚刚醒过来，说：“哥，你来了！”
“滚！”林智说。
林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福，扭头跑出门去了。
黑妹要追，林智抓住了她说：“我没跑！我没跑！”
风荷想抱起林福的头，可又不敢抱起来。林福闭着眼，好像昏死过去了。
“你怎么负责？”黑妹说。
“别报警，我负责给他治伤，赔偿。”林智说，平静地说，冷静地看着林福，又说：“他没事，没什么大伤，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林福！林福！”风荷大叫林福。林福睁开了眼。“真疼啊！”他想，看到风荷正急切地看着自己，想笑笑不出来。
“你别报警！我这就叫救护车。”林智急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你就等着抓你们兄弟俩吧！”黑妹说。
“让他走吧！”林福开口说道。
风荷没听清楚，黑妹问道：“你脑袋被打得坏掉了？打傻了？”
林智倒听清楚了，说：“不！我送你去医院。”
林福说：“你走吧，别再来了。”他冷冰冰地说，甚至没看林智一眼。他感觉自己也许体会到了死亡的味道。
“你滚吧！”风荷向林智大声喊道。她想林福大约不想再进医院，他本身就有不好的病。
林智走了，林福这才对风荷说：“叫救护车，我的头疼死了！”他说完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