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在他对面坐下来。她面带笑容，脸色红润，看来心情不错。“你没上课？请我吃饭吧。”她问，“你今天脸色不错啊。有高兴的事？”
林福问：“你要鸡蛋的还是肉丝的？”
“肉丝的，还要多加肉。”风荷说，“你很有钱对不对？被让我一顿把你吃穷了。”
他就要了一碗多加肉的肉丝面。“没事，只吃面条的话够你吃几辈子。”
她补充道：“那就多加两份肉，谢谢，老板。”
“你不怕胖？”他问。
“劳碌命，不怕吃。”她笑说。
“你怎么不在店里？都忙完了？”
“店里有一个比我还厉害的，我出来吃点好吃的。”她说，“偷懒。”
“噢！恭喜啊！”
“恭喜什么啊！我的钱全砸进去了。”她叹口气说，“做生意真不容易。”不过她马上又笑了，不好意思一样。
一大碗面上来，她看着盖着面条的肉丝，拿着筷子拌了拌，说：“谢谢你，好久没吃过这么多肉了。”
“有什么愁心的事？那么省钱。”他问。
“也不是什么能死人的大事。”她笑着说。
他说：“死不了人算什么大事？”
她又笑了，就大口吃起来。她吃得很快，好像很饿的样子。风荷还没有吃完，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黑黑的姑娘找她来了。
风荷问：“那两个又来了？”
黑妞点点头，问：“借到了吗？”
风荷摇摇头。
“这是谁啊？”黑妞问。
风荷被问得一愣，林富答道：“林福。”
“这是黑妹。”风荷笑说，“黑妹牙膏的那个黑妹，够黑够漂亮吧。”
黑妹推了风荷一把，说道：“去你的吧！”
林福笑了。黑妹虽然长得不白，但有种独特的黑美人的味道。他问：“你不看店了？”
黑妹笑说：“有债主上门给免费看着呢。”
风荷吃完了，说道：“走，要钱没有，要命不给。他也太过分了。非要逼人的命。”
黑妹笑道：“是要人也不给，哈哈哈！”
她们走，林福闲着没事，也就跟着去了。
店里有两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林福进店看到。林福没有言语，他们也没有理他。
风荷笑着说：“林勇，我现在真的没有钱。你当初说得好好的，你现在反悔，我也没有钱给你。你要用钱等两个月，我第一个先还你。”
林勇说道：“废话少说，该还钱就还钱。我要用钱。我的钱我还不当家？你和我一拍两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还钱！”
黑妹笑着说：“林二哥，就算我们风荷不跟你，你也不用这么绝情。当初是谁充好汉非要把钱塞给风荷的？那倒是大方地很。”
林勇回头问另一个男人：“哥，怎么办？”
他哥林智笑了，说道：“你不是要砸东西抵钱吗？你就照着二万块钱的东西砸！砸多了，算是利息。”
林勇大声说：“好！”他就要搬椅子，黑妹拦住了他，叫着：“你砸一个试试？这也有我的份。你敢砸，我就敢报警！”
风荷挡在了林勇前面，说：“你砸一下一分钱都没有。”
林勇把椅子一扔，要抓风荷的衣领。林福过去抓住林勇的手腕，淡淡地说：“哥们，欠你多少钱？多少钱值得动这么大火气。”
林智乐了，说道：“有出头的！怎么你替她还钱？”
林勇说道：“两万块钱，不要你们利息。今天拿出来，今天就清帐！拿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警察能怎么样？你欠我钱。我欠你钱吗？”
林福丢了林勇的手，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喝杯水。一会就还你。”他看了风荷一眼，说：“你跟我来。”
风荷有点儿不知所措。林勇说：“你们想跑？”
黑妹说：“店在这里，跑什么跑？我们才不那么没信用。说的话还不如个屁！”
林智说：“好啊！拿钱来我们马上走人，拿不来钱，别怪我们哥们心黑。”他看林福的样子，不像是个有钱人。林福穿着旧西服，头发虽然是新理的，但是没有富少的气质。林智看着林福衣服没落的老青年的面容，料他也拿不出钱来。
风荷看着林福，想说什么，可林福先说道：“你也在这里等吧。我去去就来。”
“我跟你去。”风荷说。
林勇说道：“去吧，去吧，没有钱老子，你们俩一块收拾。”
林福的钱全在他的身上。当初父母留下的钱全被存进了银行。他长大后就逼着叔叔们把钱交了出来。后来他帮着陈天鹏炒股，居然赚了不少钱。之后，林福突然对钱失去了全部的兴趣，就又把钱存进了银行卡上，带在身上。大把花钱和挣钱在他看来全没有什么意思。绝望的灰色让钱也失去了应有的色彩。他看着风荷，想着自己死后钱多半会被叔叔们侵吞，不如帮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