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加维完事了,也满足了,而岳菊却伤心欲绝,不仅如此,她更焦急的是,许加维发泄以后就要拿他衣服去穿,而她手里攥着那两张黑名单的纸团,刚才在他作孽时她的那只手一直被他压着,无法将纸团转藏,现在她握着纸团的手还藏在他的衣服堆里,一旦他提起衣服,她手里的东西便会被他发现,怎么办?
她急中生智,佯装生起气来,说:“许加维,我的一切都被你占有了,你该心满意足了吧,还不快把我的衣服拿来?”
许加维得到了自己多年追求的女人,确是心满意足了,连忙说:“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说着他便起转身子,往那一头去给岳菊拎衣服。利用这当儿,岳菊迅即抽出那只手,将攥在掌里的纸团塞进了自己书包,随即又把手伸进衣物里将公文包的拉链复了原。
黑名单到手了,许加维对此没有丝毫察觉,他对她的贪图也到手了,他便把她当成他的女人,他再度去亲昵她,向她许愿,说以后他会好好的宠她,让她当阔太太。为了稳住他,岳菊没作回绝,她穿好衣服,挎上书包,对他敷衍了一番,随后便借口有事下了车,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岳菊回到住地,周琳正在焦急地等着她。今天一位同窗姐妹向她传来消息,说燕大经济学系又有一名班级课代表从五楼摔了下来,学督宣称是跳楼,而教务处长却向学督提出了抗议,说这课代表思想活跃,性格豁达,除了在此次运动中与一名爱打小报告的坏同学有过不快,其他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坠楼的原因。另外历史系也有一名学生在校门口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绑架了,现在下落不明。出了这些事现在学校里乱透了,因此她为岳菊的安全担忧。她已刻意打听了这两位同学的名字,在她昨天通知转移的二十多人中没有他们,因此她也急于要看到黑名单,看看这两位同学是不是黑名单上的人。现在岳菊回来了,姐妹俩像久别重逢一样,一见面便抱成一团,岳菊还伏在周琳的肩膀上伤心地哭泣。
周琳安慰她:“好妹妹,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姐就放心了,别哭了,啊。”
周琳一边说,一边心痛地抚摩她,可是岳菊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姐——,呜呜——姐——”就像孩子受了委屈见到母亲一样,她用痛哭大放悲情,用泪水宣泄屈辱和伤痛。
周琳理解了,她一定是蒙受了莫大的屈辱,不然她不会如此伤心。然而她更为同学们的安危担忧,等岳菊悲放过去以后,她把她从怀里推起,认真的说:“好妹妹,姐理你,知道你受了委屈,是姐安排你这任务的,姐对不住你,只是这事成还是没成,你快告诉我,今天学校里又出人命了,要是没成我得赶快另想办法。”
听周琳这么说,岳菊不哭了,她抹了一把泪,从书包里掏出那个纸团,像小学生上交作业一样塞到周琳手里,说:“姐,我完成了,给你。”
周琳看着这个皱巴巴的纸团,联想她刚才的大放悲伤,她想象,这中间肯定经历了非一般的屈情,现在她是那么忠诚的,带着她的悲屈,带着原状原貌送到了她手上,她激动不由掉下泪来,对她产生出无比的骄傲和痛爱。
她再次把她紧紧的拥入怀里,像母亲痛爱孩子一般的亲吻她。她一边亲抚一边说:“好妹妹,姐感谢你了,组织上也感谢你了。”
姐妹亲昵过后,周琳细细的扒开纸团,平展起来一看,这正是一纸密杀名单,她的名字赫然榜首,陶斯任紧随其后,再往下看岳菊也位列其中,再一找,今天学校里出事的两位同学的名字也在这名单中。
“卑鄙。”名单之多使周琳激愤万分,也使她更看到了情况的紧迫。昨天她通知离校的二十多人仅仅是一些明显露面的骨干,在分层发动中还有不少开展过联络活动的人她没掌握,这是她的失误,她感觉对不住他们,同时也让她看到,在学生中有投机分子,这些人都被他们出卖了,现在这部分人还没有通知转移,他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另外她也有为外校和工运中的那些战友们担忧,因此她得把这黑名单赶紧送交关书记,让他安排区委红队立马通知名单上的人迅速转移。
周琳迅速将密杀名单抄写了一份,以作分头通知之用,随后便准备走。她再次抚慰岳菊,她为组织立了大功,更是她可亲可爱的好妹妹,怎么谢她,怎么亲她都难表万一。然而当周琳再次要和她姐妹相拥时却被她拒绝了。岳菊悲观地说:“姐,我身子脏,别玷污了你。”
周琳大惊失色,责备她:“菊妹,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是被迫的,你是为了完成组织交给你的任务,这也是战斗,你知道吗?”
岳菊痛苦地摇头:“姐,我们之间无话不说,我深爱我的一龙,就像你深爱你的斯任哥一样,我要把完完全全的我献给他。可是作为女人,现在我最珍贵的东西没有了,你说我有何面目去面对他呀。”说着她又是热泪双流。
的确,作为女人没有比失去这宝贵的东西更痛苦的,更何况她是烈女,她心中的苦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她派她去执行这项任务,她也不会有此一失,因此周琳深感对不起她。可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