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都不正是许日一的势力范围内吗?苏仙不想跟他啰嗦,一个眼神令恰逢回城述职的关边楚心领神会,一个箭步上前去捉花宫英。说时迟那时快,花宫英连贯地把拐杖一扔,捋起衣袖,攥紧拳头,大喊一声“岂有此理”便接招,颇有些身手。警惕的巡捕和衙役们见状赶紧咔擦咔擦地拉起枪栓,护着苏仙。只是不过三招,关边楚就掀翻了他,四脚朝天地被制服了。大喊大叫道:“别动粗,哎哟!哎哟!冤枉啊!我只是寻常农民。别掰我的手,年纪大了经不起掰。救命啊!谁快来救救我啊!”
苏仙表情冷漠,看了眼他满是老茧和伤疤的老掌,说:“胡志辉封锁了整个楼层,又派人把守大门口。而你在现场,还说是冤枉的?”
“这回真是瓜田李下,有口难辩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大弟。”花宫英竟鬼使神差地将胡志辉唤作大弟。
苏仙嘴角上扬,阴笑淡说:“胡志辉的乳名你都知道了,还说不相识?带走,打入死牢!”
言多必失,花宫英自认倒霉;又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强辩,想反抗也是无能为力。就在上枷时,突然传来:“闻说巡检大人待民如亲,可我如今一见,哼,不过尔尔。”
苏仙回头往门口一看,不免心跳突然加速,连连冒汗:是花妹儿!
花宫英也是狠狠地吃了一惊。激动得抽搐,喊道:“小姑娘你来掺和什么?快回家找你爹娘!”
“你就是我爹。我与他是父女俩,苏巡检。”花妹二走进房来推开关边楚,除下花宫英肩上的枷锁。苏仙示意关边楚不必理会,看看花宫英的脸又重复仔细地看了花妹二的五官,显然是不相信他们是父女。她瞪大了杏仁眼,凶巴巴地说:“我们和你所说的胡志辉根本就不相识,更不是一伙的。要是一伙的,我们早就跟他走了,还留下来送死吗?方才,自称大弟的他来敲门,说对不住我们,因为要清场。我说我爹年纪已大,又是老实人家,不会妨碍他行事,他便不再理会,我父女俩才没有被驱逐出店。你倒好,穿凿附会,瞎掰!”
在今日之前,苏仙从不觉得她是善类,也许他们是连同作犯呢?但她所说之理好像勉强也说得通,如今的苏仙是宁可相信她也不想触怒她。何况一个小老头也危害不了多大的防务。
这时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幻想着她将衣服褪尽,露出背部那一条生猛的红龙刺身的情景,那该是有多性感的一个美人儿?于是急得两鬓滴汗,说对之前的行为感到懊恼,挥斥手下仓惶离去。擦身而过时,他依依不舍地回望了花妹二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让花妹二瞥见他眼神里的深情。今日一别,不知几时能再见。她想起自己的立场:若能与他再见,不是自己被俘被杀,就是他被俘被杀,没有其他可能。但,自己大概是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这个让我怦然心动的人;这个眼光一落到我身上就让我欣喜若狂到完全不知所措的人。念及此,花妹二的泪腺失控,泪水激淌而无声,撕心裂肺暗在内。
花宫英掏出匕首握在手中,想追赶上去从背后袭击苏仙。但被眼利的花妹二发现并扯住了衣袖,道:“爹别傻了,在这里杀他不就等于同归于尽了?”花宫英这才注意到哭哭啼啼的她:“爹没事,死不了,幸好有宝贝救了爹。”
她冷冷地点点头,仍在哭。
花宫英转而一想,豁然开朗。问:“你该不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有时候,爱就来得这么简单,猛烈。花妹二扑到爹的怀里,哭出凄厉而哀怨的声来,说:“我想爹。”
“我看你就是十月芥菜春心动。这些公子哥只会把你当作是玩偶,毋庸置疑!怎能嫁?等到了十七、八,爹给你找个老实人,再嫁。”良久,她才止哭。花宫英再训斥道:“你真是任性,我千叮万嘱你不能到处乱走,竟然还去看戏?我听闻兄弟说苏仙这小子很是聪明,早就看出你是内应了,还曾来质问过。你还不知死活?赶紧收拾行装走人。”
不知道苏仙会不会回头向阿爹提亲?花妹二强颜欢笑,离开了古藤驿,暗念:感谢天父上帝让自己遇见了如此美好的他,但不得不把他忘了。
后来苏仙确实来了,但此程之意不在携礼提亲,而在赔罪,可惜她已经走远了。
闻说从众躲在厨房不出,苏仙径直来找,冷不丁一问:“胡志辉去了哪儿?”
从众瞪大了双眼,一副无辜的模样,道:“我怎么知道?”
“你要是协助大弟逃跑或是知情不报,便是纵犯,同罪!”
从众感到一阵心悸,道:“他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高人,真心要逃,恐怕无人能抓得到他。而他从古藤驿走脱,我们整个店都逃不了干系。不能只赖我吧?我和他只叙了两句旧,从始至终都在厨房忙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苏少爷你对我有恩,我也懂得结草衔环,报恩于你。不会找你麻烦的。”
问他他不肯说,这是苏仙早就预料到的,因而不作深一步询问,以免打草惊蛇。因为要抓捕大弟很大程度要依靠从众这一环节,否则真的是望尘莫及。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