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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春风之乱】第3节(1 / 2)

在这样一片由各式各样武装割据的穷乡僻壤里,花样丰富的交火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无论大纛旗上写的是什么,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排除异己、占领城池、自立为王。

百姓将他们统称为——土匪。

这些土匪平日里住在老百姓的头上,像云一样存在。是社稷的暗疮,国家的毒瘤,谁都无法预料他们什么时候会发作。恰逢去年旱情严重,粮食歉收,他们又以大清无道惹恼上天,导致百姓遭殃为由,前来攻打。

但,他们从年前打到年后,连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只好聚集在关闸口前,围而不攻。

官匪之间僵持不下,比较而言官府稍为难受。因为三点会龙虎堂龙头黄兴所聚集的土匪箕踞在山头,官府仰攻不力,长期防守也不是明智之举。

黄兴虎视眈眈地俯视着古德县至关重要的要塞——第一关闸口,只要大炮调整好角度,随便就能轰上两炮。所以随心所欲的作战,不在乎官府拖延多长时间。

在此之前,也常有一些土匪光临城下,不过大多属乌合之众,是几把刀几条枪就斗志昂然地前来攻打县城的井底之蛙。他们甚至连从城外到城内一共要经过几处闸口、几座城门都不知道,便已经带老携幼,部队开拔,像个儿男一样,对着县城这个处子,使劲钻。可一遇到关闸口,花了很长时间、出尽吃奶的力气也只是造成几个无伤大雅的小创口,慢慢地也就灰心丧气地像潮退一般一哄而散了。

因此,面对土匪攻城的情况,古德县官府一般是隐瞒不奏的。因为广西民风彪悍,匪情频发,不到紧要关头不上表,不请援。对于这些达摩克利斯之剑,就随他们得瑟一阵子吧。反正他们连第一关闸口都攻不下来。就算攻下第一关闸口,随即而来要经过的重重山坳,光是地方兵团从两面高山夹击,他们也必死无疑。所以目前不管黄兴如何危险,如何挑衅,也不足为患,就等他把带来的粮食吃光,便能退去。

至于秋后算不算账?到了市集口再说吧。

可城外的百姓叫苦不迭,因为黄兴的炮火经常落在他们的房屋上、田地里、山林中,这一切都是损失,最担心的是炮火所引起的火灾。多年前太平长毛贼放火烧城的萧条,人们哭喊着“我不想死”的场景,似在眼前,言犹在耳,与地狱之场景相差无几。而面对土匪来袭,城内的百姓有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悠然的生活;就算知道有此事,他们也觉得土匪攻城与他风牛马不相及。土匪不是打官府吗?与百姓无关;有的从市井俚语里得到消息以后,准备了大量的粮食,安排好安身之所,以便随时出逃;还有一类人是既怕死又起哄,在市集吹嘘危机,怂恿百姓倒戈,与土匪内外呼应,结果一看到巡捕就吓得尿裤子,撒腿就跑;有个别甚者,直接就在城里率先自立为王,言:“我是因应上天的真龙天子……”几个地痞一听,心想你凭什么是天子?随即将其打死邀功;当然,也有不荒诞的老百姓。他们只枕戈待旦,既不恐慌,也不掉以轻心。

古德县城,可真是一面兵马,一面笙箫。

卧娇楼前,一阵清脆的琴弦声传来,显得有些幽怨,女声唱道:浑浑噩噩,起起落落中,且怅怅,愁看霜雪瀌瀌。爱恨情仇时,正是风风雨雨里,却不知,何处飘飘。再望眼,瑶台下,赏悦者落落寥寥。君若束装,还念我百般妖娆为讨好,莫去遥遥。貌窕窕不如性翛翛,怨忉忉不如念朝朝,日月江湖,真不过女子佼佼。道一声,相好。山山又水水,分分又合合,道声是,巧巧;山山又水水,分分又合合,道我一声,相好!

你方唱罢,我登场。立马又有响遏行云的男声唱起“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的越人歌。可想而知,卧娇楼的规模大到有专为龙阳癖服务的人和戏。

且说说门前倚门卖俏的姑娘是如此的勾人,手里大红大绿的手帕在风中飞舞。看在男人们的眼里,犹如猫爪挠心。试问谁不想上去摸摸姑娘嫩滑的肌肤、闻闻姑娘夺魂的味道呢?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欲罢不能。这不,那姑娘才带客人进去,半炷香的时间还没够,现在又站在门前揽客了。

不知多少擎苍柏杨噬足于此。难道箭在弦上、高山流水这一式式房中术都降服不了她们吗?人人爱的咸肉庄可谓是客如轮转,生意极好,累得那位奔波劳碌的龟奴吁吁喘气。

街边,一条扁担搭在两箩谷子上,从众稳稳地坐着,用力吮烟嘴,却吸不出烟来。只好把脚板抬起来,快速地将烟杆磕了五下,把残留在烟枪口里的灰烬和燃到一半的烟叶尽皆抖落,最后把烟杆往腰带一塞,别在腰间。随便啐了一声:“伤我神,污我耳”便挑起两担谷子要走。他戴着黑色瓜皮帽,穿着薄薄的灰布长衫。虽然长得粗壮,但还是浑然一副管账先生的模样,与这条风花雪月的街道格格不入。

此时,青石大道边有个本是躺着的乞丐倏地坐了起来,极为不满。骂道鸡窦不唱些骚曲曲,难道给你唱些‘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从众回头一看,原来是胡番薯。他是个疯子,慈悲的街坊不忍他饿死,所以一日三餐,一顿不落地给他送吃的。日积月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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