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巧合。
傅红雪再次惊醒，
他甚至再次看到了那个在街市上见到的女孩儿。
她依然穿着一件绒背心，
她的嘴依然娇小玲珑。
但此刻她已不再欢笑，
她的眼中春水不再，
只留下秋夜般的冰冷。
一把长剑，
握在她手中。
那胖子居然也在！
他自然也不再依偎在那女孩儿身边，
他的手里握得是刀。
老人手里握得还是长鞭，
那孩子居然也跟后面！
早早打烊的茶馆店老板，
背后已经插着两把双钩。
买羊角雕饰的小贩，
已挺着一把链子枪走在最边上。
傅红雪没有睁开眼，
但他只需要微微撑开一条缝，
便已经看清楚所有人。
他们都没有换衣装，
似乎并不想掩饰自己的身份。
可他们的步伐却放得很轻，
气息也放得很轻。
仿佛是不想吵醒傅红雪。
一位带着朴刀的年轻人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的地位似乎比这些人都高，
他走路的时候，
所有人都让开了地方让他过。
他走到人群的最前方，
拿鞭子的老牧人凑在他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
然后傅红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看向自己，
包括那个年轻的领头人。
他们的目光自然没有那么友好，
当一个人用恶意的眼神看着自己时，
傅红雪的皮肤会有所感觉。
所以他现在已不再放松，
他依然靠着门，
依然半合着眼，
但他的左手已握住了刀。
年轻人似乎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对所有人做了一个手势，
独自走上石阶。
月光下，
他身上宝蓝色的缎子散发着微光。
傅红雪睁开眼，
毫不顾忌地打量着他，
然后他闭上眼继续休息。
蓝衣人却没有闭眼，
他的眼睛很有神，
即使一脸风霜，
却无法消除他眼中的神采。
他开口问道：
“傅红雪？”
傅红雪沉默了一下，答道：
“我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蓝衣人又问：
“你真的是傅红雪？”
傅红雪反问：
“你找傅红雪？”
蓝衣人语气倨傲地道：
“那要看。”
“看什么？”
“看你什么时候到的文殊镇。”
“这里是文殊镇？”
“难道这里是其他地方么？”
傅红雪的声音很奇特，
低沉中总是带着一抹疑问的语调：
“你不知道我是不是傅红雪，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要找傅红雪……”
蓝衣人点头：
“不错，但我要找一个今天才来到这镇里的人。”
傅红雪道：
“若我是今天才来的，我就一定是傅红雪。”
“是。”
“如果傅红雪是今天才来这里，那你找的也一定就是傅红雪。”
“是。”
傅红雪抬起头，
第一次把目光落在蓝衣人身上，
仿佛他的目光已经是极大的恩赐：
“你找傅红雪，又要干什么呢？”
蓝衣人的语气依然倨傲：
“那也要看。”
“看什么？”
蓝衣人的刀似乎已经颤动，
他的声音却依然平稳：
“看你会不会老实地交出人。”
傅红雪又垂下眼睛：
“我只有刀。”
然后傅红雪就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