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黯然，
指缝间似有砂石流下。
他捏碎了掌中那块石头。
“姐，我……还是想不起自己的轻功。”
明月心拿出她的手帕，
走到东方未明身边拉过他的手来，
为他轻轻擦拭着掌心上的尘土：
“你才刚好两天，就又胡闹！”
“姐姐，我只是想再练练拈花指。”
“我知道，你想借拈花指，来回忆起七步诗的武功，但你大伤初愈，这么没日没夜的练，难道想姐姐再用针扎你么？”
“呵呵……那个……傅哥他……今日第一天学梯云纵，可学得顺利么？”
“太师父说，红雪有学武的天资，已入门了。”
“哎……他都入门了，那你还这么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呢？”
“傅哥学得太快，若我来不及想起七步诗怎么练，你便追不上他了。”
“他先行上崖，是因为必须上去。”
明月心站起身，
想着悬崖方向慢慢渡着步子：
“姐姐知道，等他报完了仇，也一直会在上面等我，等我练成七步诗，追上他。”
东方未明像一个偷了糖的孩子一样，
低着头跟在明月心身后：
“对不起姐，是我没用。”
回过头，
明月心打量着他。
每一对姐弟，
都会经历一个过程，
那就是姐姐看着弟弟慢慢地长高，
终有一天，
那个混小子会超过自己。
但是明月心却没有这段记忆。
第一次见到东方未明的时候，
他已经是个高自己一头的大小伙子了。
抬头看着东方未明，
明月心叹道：
“小鸟儿，你知道吗？姐姐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东方未明涩声道：“姐……你……”
“听姐姐说完。你说，我们小时候，和很多孤儿一起学武，一起生活，在五岁之后被分开。这些，姐姐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明月心看着东方有些软弱的眼神，
不禁慈爱地摸上他的头：
“傻瓜，我若不信你，便不会与你说这些了。这些日子，你说的每一件事情，姐姐相信都是真的。”
东方未明鼻子一酸，
他听到自己用问道：
“为什么，愿意相信我？”
明月心的手按上了东方未明的后颈，
东方未明忽然感觉到天柱穴一阵疼痛。
明月心自然没有用力，
只是，东方未明的天柱穴上，
正巧有一个红点。
明月心轻轻揉了揉红点附近：
“这个伤口，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东方未明自己也摸了摸后颈：
“什么时候受的伤……”
“鸟儿，你知道么，你记不起事情，就是因为这个伤。”
“是么？”
“为姐姐驱毒之后，你便昏迷了好几日。这个伤口，是太师父救治你时发现的。”
“一碰就疼……这究竟是什么伤口？”
明月心轻轻颤道：
“你能记得一种药么？叫做返魂丹的药。”
东方未明只觉颅内一凉，
他单手摁着额头回忆道：
“返魂丹？我记得好像……是疗伤圣药，即使人已身死，只要尸骨未寒，便可以救活……”
他的声音先是茫然呆滞，
却很快激昂起来，
一种溪流冲刷过头颅的感觉再次出现：
“我想起来了！我会制作返魂丹！我学过！我学过怎么去做返魂丹！”
明月心回过头，
一双妙目中波光盈盈：
“疗伤圣药失传许久，唯有残卷留于世间。你还记得，那制返魂丹最重要的一个部分是什么？”
东方未明的呼吸停顿了，
他轻轻摸住自己的后颈：
“是……是人的脑髓，难道……”
一行清泪落下，
在明月心姣好的脸颊上犁出一道泪痕：
“你不惜抽出自己的脑髓，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呢？！”
东方未明并没有想起救人这一段，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这么做过，
但是他很清楚，
如果现在傅红雪与明月心再受重伤，
他将毫不犹豫地再次刺破自己的后颈。
明月心充满歉意地摸着东方未明的头：
“别人家的姐姐，都是从小照顾自己的弟弟。可我这个姐姐，却让弟弟如此付出。为了救我坠崖之伤，让你忘记了这么多的事情。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