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朝窗外望去,车子好像还在继续开,只是四下里朦朦胧胧的,似乎是下起了大雾,什么都看不清,我手脚并用躬着身子往前排爬去,嘴里叫道:“老孔,老孔!”
孔磊和司机都没有听见我的叫声,依然背对着我坐着没动,车前大灯照得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我伸手去够孔磊的肩膀,却不像车子突然又是一颠,我站立不住向前栽去,在孔磊的肩胛上推了一把,孔磊的头“咕咚”一下就掉了下来,司机也转过了脸,冲着我咧开了嘴“桀桀”怪笑,眼睛里闪出红色的光芒。
我吓得大叫,脚下不断的往后退,同时伸手去摸口袋里的驱灵手,却没想到口袋里空空如也,司机慢慢的从驾驶座上爬了过来,眼睛里的红光越来越盛,他的一张嘴也越张越大,一直大到我都能看见他的喉管,我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便拿脚去踹司机的脸,每踹一脚,司机的脸就往里凹进去一块,像是一个小了气的大皮球,想不到这样踹还蛮有效的,我愈发的踹的起劲了,就听见司机大声叫道:“哎哎,老古,你他妈的干什么呢?”
我的脸被一只大手扇了两下,终于醒了过来,脚还搁在大华的肚子上,他一脸愤怒的看着我,口中骂道:“你睡觉打鼾流口水,这些我都忍了,怎么还带拿脚踹人的?”
我这才知道刚才是做的一个梦,最近总是做这些稀奇古怪的梦,教授也曾经跟我说过,我的大脑活动频率高,做梦多是很正常的。
周萍从前面掉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抹了抹口水把身子坐正了,问道:“大华,这是到哪儿了?”
大华嘟啷着说道:“我哪儿知道,你看这雾下的,都快看不见人影了。”
我闻言就朝外面看,果然是雾蒙蒙的,雾气一层裹着一层,就跟我梦里见到的情景一模一样,我下意识的朝前排看去,周萍和艾米尔都在,孔磊还举着地图给司机指指点点,不由的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高声问孔磊:“老孔,这路不好走啊,雾气这么大,要么就先靠会儿边吧,等一会儿雾散了,我们再走不迟。”
孔磊想了想,也觉得我的话有道理,这时车前的能见度已经不足十米,又是在晚间走的山道,再往前开弄不好真的会有危险,他让司机把车慢慢停在了路边,然后拿着地图又看了一遍,说道:“这里离天外村应该不远了,大家都下车休息一下,想抽烟的抽根烟,想方便的赶紧去方便,不要走太远了啊。”
我和大华下了车,往车后走了一段距离,然后贴着一边的山壁哗哗的尿将起来,大华一边尿着一边感慨:“想当年,迎风尿十丈,叹如今,顺风尿湿鞋,老古啊,我看我们都两个老了,已经到了顺风尿湿鞋的阶段了。”
我“呸”了他一口,说道:“你是你,别扯上我,我还是童子鸡呢!”
大华哈哈笑道:“哟,老古,你呢就是煮熟的鸭子,剩下个嘴硬,你说你是童子鸡?糊弄谁呢!”他指了指汽车的方向:“我就不信车上那两个大美人,你没勾搭过?我好像记得上次在老曹那儿,你可是使劲的搂着人家亲个不停啊!”
我知道跟大华提及这种话题,指定是没完没了,所以立刻把嘴闭上了,撒完了尿,我和大华就站在路边抽起了烟,我就问大华,为什么非得跟着我们一起来,在家呆着做生意数钞票不好吗?
大华嘬了嘬牙花子,叹了口气说道:“老古,我是腻味了,别看我整天吃喝玩乐,这种日子我是真的过够了,这样跟你说吧,感谢小平同志的改革开放,我和我爸这些年挣的钱确实不少,几辈子都够花了,不过再多也就那么回事,小小的资本家而已,以前我就特别奇怪那些有钱人为什么总喜欢没事找事做,又是蹦极又是漂流的,可劲的折腾自己,这不是神经病嘛,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都是钱给烧的,当钱成了你账户上的一个数字符号以后,你就会觉得你的人生瞬间失去了意义,因为只要是你想要的,你都能花钱买来,你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交易,车子房子是交易,女人也是交易,连感情都可以交易,那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所以当我知道你原来是个幽暗捕手,做的事又是这么的有意思,那我还犹豫什么,铁定跟着你干呐,老古,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再劝我,我肯定不是一时冲动,咱们都是成年老男人了,就这么点道理自个儿还想不明白吗?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会对自己负责,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怨你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啧了啧嘴,大华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这都是钱给烧的,有钱人就是矫情,明明是个神经病还非得找出一堆看似高深,其实狗屁不通的道理来。
我们抽完了烟回到车上,见只有周萍和司机两个人在,便问老孔和艾米尔去哪儿了?周萍说她也不知道,应该是去方便了吧。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而且等了这半天,路上连一辆路过的车都没有看见,想必大家都是停了车在等雾散,大华觉得无聊,就干脆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和司机侃起了大山。司机也是路州人,三侃两侃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