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早饭了,上午九点四十,我走出了家门,就觉得饥肠辘辘,还好楼下的面摊没有打烊,我要了一碗青椒肉丝面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石建国打来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他家,我举着电话正想着怎么回答石建国,却发现面条里竟然有几根头发丝,抬头一看,面摊老板的老婆就坐在旁边一张桌子上梳着头,她那个头上油晃晃、脏兮兮的,看上去快有个把月没洗了,我顿时没了胃口,扔了五块钱在桌子上,起身便走。
石建国还在电话里催促着:“小古啊,我儿子石祥怕是要撑不住了,你能不能..”
我截断他的话,安慰他道:“石局长,你是关心则乱,我心里有数,你不要太紧张,只要派人看着他,不行就绑上,不让他乱跑乱动就行,白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去。”
和石建国通完话,我就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我报了一串地址给司机,那是我从档案上抄来的顾萌萌家的地址。
出租车在一片老旧住宅区附近停了下来,这里的建筑大多是上世纪**十年代的,有公房、有私房,市政府几次出了拆迁通告,要旧城改造,可是因为拆迁费的问题一直谈不拢,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顾萌萌的家住在一排筒子楼里,筒子楼保留着典型的苏式建筑风格,楼道里昏暗不堪,常年不见阳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老霉味。我照着档案里写的,按图索骥找到了顾萌萌家的门牌号,敲了几下门,却不见有人应声,正待再敲,旁边一家探出一个人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她瞧了我几眼,问道:“你找谁?你是找顾家的人吧?他家搬走了,不在这儿住了。”
“搬走了?”我吃了一惊:“什么时候搬走的?你知道他们家搬哪儿去了吗?”
中年妇女摇着头说道:“他们家的闺女被人开车撞死了,赔了好多钱,拿了钱一家人就都搬了,这搬到哪儿去了我也不太清楚。”
我见那中年妇女慈眉善目的,应该是个热心人,便笑着再问:“大姐,我叫你一声大姐不介意吧,我还想问问,这顾家被撞死的那个闺女是叫顾萌萌吧?”
“不介意,不介意!”中年妇女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他们家的闺女是叫顾萌萌,可怜见的,这孩子命太苦,说走就走了,哎~~”叹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我又问:“这位小兄弟,你是他们家什么呀,以前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吗。”
我鼻子一抽,做出一副悲苦的样子说道:“不瞒大姐你说,我和萌萌是同学,从上学那会儿我们俩就好上了,后来我去了外地打工,想多挣点钱回来娶她,前几天听说萌萌出了事,我就立刻赶了回来,想来她家看看,哪知道..”
中年妇女似乎被我的话打动了,眼眶也红了一圈,说道:“小兄弟,节哀顺变吧,萌萌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孤儿,是顾家两口子收养的她,本来倒也挺好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养母又给怀上了,还生了个儿子,这下可就苦了萌萌了,家里重活粗活都是她干,有了好吃的也轮不到她一口,小学刚一毕业,她养父母就让她辍了学,去小工厂干活挣钱,咦,你刚才说你和她是同学,你们莫不是小学那会儿就..”
“不好,这下子扯犊子扯大了。”我暗自心道,嘴上连忙解释:“哦,大姐,我们是夜校同学。”
“哦,我说呢。”中年妇女点点头,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来,说道:“顾家的小儿子应该是在市二中上高中,叫顾海明,你可以到那儿试试,说不定能找到他。”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对中年妇女连声道谢下了楼,刚走出筒子楼,手机短信响了,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我的账户上有了一笔进款,整整一百万元,看着一后面的一串零字,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守着金山银山却挨着饿。
我打车赶到了市第二中学,进门的时候,传达室的大爷从窗子玻璃后面探出头来,板着脸问:“哎哎哎,你干什么的?”
像这种门神,你首先不能怵他,报出的来头越大越好,让他摸不着你的底细,一个回合就得把他镇住,我站直了身子一板正经的说道:“我是公安局的,我来找一下你们这儿的一个学生,叫顾海明。”
传达室大爷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下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道:“啊,是公安局的同志啊,顾海明我知道,高三一班的,你稍微等一下,我来打个电话!”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径直向着学校里走去。
“哎哎,同志,同志..”传达室的大爷想拦没敢拦,跟在我后面叫了几声,我只当没有听见。时间是十一点整,这会儿应该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了,我找到了高三一班,先站在教室后面的窗口看了看,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学生都抬着头看着讲台,一个女教师正在前面的黑板上写着几句古诗词,她转过身就看见了我,走出来问道:“你找谁?”
我看着她,女教师大约三十左右的年龄,皮肤白白的,梳了个马尾辫,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很是迷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