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随着这一声脆响,方雨手中的鸡尾酒玻璃杯碎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躺落在桌子上,借助着酒吧内五彩灯光,表达着它们无辜的情绪。
酒杯不是摔碎的,而是被方雨捏碎的。
田秀秀虽然不能够像方雨能洞悉到别人的内心,但身为女性,有着善解人意的细腻性子,急忙将方雨**的手拉过来,察看一下有没有损伤。
两个人在沉默的几分钟内,方雨已经将田秀秀数年来的经历,都洞悉了个**不离十。
自从田秀秀沦落之后,她无形地流干了所有的泪水,冷眼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当初带她出去的梅姐,以及同她一起走出去的几位小姐妹,被田秀秀一一排挤他处,在周炎面前,极力扮演顺从而又精干的形象,深得周炎的信任,慢慢的不再将田秀秀当成玩物,大约在一年前,让田秀秀帮他管理一个庞大的****网络,也就是董姐所说的“妈咪”。
从一开始的受害者,到如今成为不知多少女性的加害者,身份转变得实在是太突兀,令方雨觉得眼前的田秀秀陌生无比。
要不是田秀秀怕方雨被碎了的玻璃杯扎破手指,赶紧将方雨的手拉过来察看,方雨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当然不可能认错人,别说田秀秀嘴上没否认她就是方雨要找的田秀秀,就算是否认,以方雨能够直入别人内心世界的本领,断然是瞒不过去的。
可是田秀秀的变化,方雨是在是难以接受。
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鸡尾酒。
尽管鸡尾酒很软,可是方雨完全没有有意地对抗酒精,因此在一阵轻微的眩晕中,手由心动,没控制好力道,无辜的酒杯惨遭厄运。
“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
话不用多说,直接切到点子上。
想走,我帮你,不想走,我们各走各的路。
“方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田秀秀摇摇头。
“这么说,你不肯离开这里?”方雨从田秀秀的纤纤玉指中,抽回自己的手,看着田秀秀的眼睛问道。
“怎么说呢,方雨,我看出来了,就算我不说,你也看出我在这种地方,是做什么的,你认为,是我愿意的吗?这里牵扯到一些势力,别说你一个学生,就算身后有ZF撑腰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的,每当我看到一个女孩被骗到这里,最后堕落,你以为我多好受吗?我现在罪孽深重,不值得你在乎的,所以为了你好,你不要再管我,以后也不许踏足这里一步,听见了吗?”
田秀秀反而劝说方雨明哲保身。
方雨点点头,明白了,田秀秀还是田秀秀,之所以发生了这些改变,也是“逼上梁山”。
周炎!又是周炎,是得好好想个办法,弄死他!
因为怒极,方雨抬起手,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击,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如果内行听到这种声响,肯定会判断出,桌子内部结构全都被破坏,变得糟朽不堪,再换做旁人使用,只需轻轻一靠或者一碰,好好的桌子只怕会“房倒屋塌”!
再苦口婆心劝说田秀秀离开这里,已是徒劳,因为方雨也明白周炎是什么人,绝不会允许田秀秀随随便便就离开这里。
方雨现在只能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今天能见到田秀秀,也算是意外收获,至于接下来一步该怎么做,方雨还没想好,反正想解救田秀秀离开这种圈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因此方雨准备起身向田秀秀告辞。
不过在临行前,方雨想起常玉还没有消息,还好,乔墨花钱印制的寻人启事随身携带了一份,为了就是以备不时之需,信手掏出来,展平,将图文并茂的一面朝向田秀秀。
“秀秀,我的一个同班同学在找她,你见过吗?”
田秀秀将这张寻人启事一把扯过来,以极其麻利的动作,将之撕了个粉碎。
“哎,你……”方雨想阻拦已经是来不及。
田秀秀将碎纸片全都丢入烟灰缸内,用刚才点烟用的打火机点燃,并用鸡尾酒吸管搅拌碎纸片,使之更充分燃烧,直至所有的纸片都变成苍白色灰为止。
“你这是干什么?”方雨表情木然地看着田秀秀。
“方雨,刚才我的话白跟你说了吗,能把我们这些女人控制住卖身的人,能简单吗?我甚至希望你连我都没见过,我只希望你能安安分分地把大学上完,毕业后找个像样的工作,像我也好,还是你帮你同学找的那个女孩子也好,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你就找到了,不但对我们的帮助不大,反而会使你们惹祸上身,所以,我这样做,希望你理解苦衷,不过不理解也没关系,反正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对我们这一行……”
方雨咽了一口唾液,觉得满嘴都是苦涩,自己有点本事有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这么大,所有事情表象背后,复杂得令人难以想象。
可是就此放弃吗?
谁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一帆风顺,没有那么多的无奈,甚至是危险!现在田秀秀根本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