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缓缓地原地打转,此时虽然深秋将近,空气里充满了浓郁的肃杀,可是汗水却已然浸透了方雨的贴身衣服。
“方雨,紧张什么啊,这一天老是学习学习的,怪闷的,我们这是陪你玩玩儿解解闷儿!”闻天哈哈笑着,将手中的烟头弹向方雨的脸。
方雨本能一低头,烟头擦着方雨的头皮飞向另一边。
“走喽!”载着张让,被张让称作赵哥的混混,说着将摩托稍一打斜,其余的摩托也是如此,本来方雨以为他们这是要离去,心刚一宽,旋即发现不对,他们这是为了将四辆摩托车围成的圆移动。
随着这个圆如同旋风一般贴着地面移动,同时将方雨逼得不得不随着摩托车围成的圆移动。
这是要到哪里。
方雨移动脚步的同时,心知不妙。
移动的方向,是人行道侧面的一道巷子。
这是一处老巷子,因为最近准备拆迁,两旁冲街开门的住户和商户大多都搬走了,平日里很少有人来。
方雨明白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了。
怎么办?怎么办?
方雨如同被群狼环视的羔羊,绝望和无助油然而生。
这群混混并非完全没有头脑,他们知道在大街上公然侵犯一个人,目击者太多,过后恐怕有麻烦,干脆将方雨逼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再做打算。
“闻天,张让,我们好歹是同学,你们这么这样!”方雨求援无望,只好打出这一张同窗牌,希望他们能放过自己。
“方雨,这叫什么话,正因为我们是同学,这才在百忙之中陪你解闷嘛。”张让看着方雨的狼狈相,别提多快意了。
“就是,方雨,难不成我们还能吃了你!”闻天说着,拍拍载着他的被叫做“刘哥”的混混,“速度速度!”
随着闻天这句话,本来是缓缓行驶的摩托,突然加快了速度,这阵“旋风”移动得更快了,方雨看着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移动的脸孔,不得不随着摩托车围成的圆圈移动,拐进巷子,慢慢挪到巷子的深处。
等到了巷子中间,四辆摩托车终于停住了,不过并没熄火,发出打鼾一般的哼哼声。
随着摩托车停住,笼罩着人们的尾气迅速散去,方雨赶紧做了几下深呼吸换换新鲜空气。
“方雨,好玩不?”张让再一次跳下摩托车,朝方雨走近。
“不……不好玩!”方雨倔强地直视着张让。
“哟,你们看,方雨生气了,他生气了,哈哈,你也忒不经逗了吧,要不,就像我刚才说的,这几位哥你挑一个,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张让拍着方雨的肩膀,看看方雨,再看看自己的伙伴们。
“还是不了,我……我得回学校了。”方雨心里恨极了张让,你勾结校外混混欺负同学,真下作!
“哎,既然你不想玩儿,那这样好不好……”张让凑到方雨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看着几位哥,他们可是都很讲义气的,最近手头都有些紧,想借点钱花,方雨,不知道你还有多少,匀一点儿出来,你跟他们也就算认识了,日后呢,有他们罩着你,回头在学校,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就花点小钱儿,很划算的!”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方雨也觉得,张让来找茬,也许不单纯是为了报复自己,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
一提到钱,方雨心里一阵抽搐,刚刚得到这么一点儿钱,就有人来打秋风,虽然他们未必知道自己刚刚有了这点儿钱。
“我……我没钱可借,我一个月的吃饭钱都少得可怜,哪还有钱借给你们!”方雨低头小声对张让说道。
“呵呵……”张让皮笑肉不笑地拍拍方雨的肩膀,“做人哪,得坦坦荡荡,你以为你刚从邮局出来我们没看到吗!”
方雨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来邮局对面是网吧,这些混蛋铁定泡在网吧里,隔着窗户看到自己在做什么。
“我……”方雨不善撒谎,一时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你看看,没话了吧,这样好吧,你现在有多少钱,让大伙看看,再决定我们借多少,给你留多少,好吧,你们说是吧?”张让跟方雨“商量”了一句,再转圈看看伙伴们。
“嗷……”又是一阵起哄声。
“我没钱!”方雨苍白无力地抗议着。
“我说方雨,过分了啊,我们看得明白儿的,你是从邮局出来,八成是取钱或者有人给你汇钱,难不成是你给别人汇钱?”闻天也学着刚才张让的样子,将手中的烟蒂砸像方雨。
方雨的注意力全在张让这里,完全没有防备,被烟蒂砸在前额上,被烫得一机灵,抬头抚了抚散落在脸上的烟灰。
“我说闻天,别这样啊,好歹都是同学。”张让假惺惺地帮方雨扑打肩膀上的烟灰,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探向方雨的裤袋。
方雨在邮局领取了这一万元的汇款之后,留了一千元,剩下的九千元开了个活期账户存下,此时全在方雨的裤袋里,真要是被张让掏出来,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