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张洋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转正期还没过,不过除了业务深得一些老体育老师们的赏识外,更令人注目的,是对付劣迹生自有一套。
有一个男生叫李博,高一时父母离婚,这对散伙夫妻刚一离婚,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各自找到感情的归属,可怜李博被丢给了外公,见父母一面就跟见皇帝似的,因哀生恨,作践自己报复父母,学会了吸烟,喝酒,纠集混子学生打架;有一回张洋课上召集学生集合,那时张洋还没能像后来那样一出现就能吓尿劣迹生,李博视而不见,叼着香烟打篮球,全班学生一齐看向李博,担心他的脑袋是不是被篮球砸傻了,摆在明面上跟老师对着干。
张洋二话不说,宣布学生解散,独自走到李博近前,一指李博,说道:“你敢不敢跟我来办公室?”
李博一愣,他刚刚在抑郁着,存心犯贱想惹老师生气,谁想到张洋一脸平静,看不出阴晴圆缺来,要自己跟他来办公室干什么?李博自行想象了一下,便知道此去只怕是没好,不过,谁让自己刚才跟老师叫板来着!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咽吧。
张洋走在前面,李博跟在后面,师生来到了体育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师生二人,李博一脸苦大仇深,憋着劲等着挨揍。
“次奥。”张洋骂了一声说道:“真他妈的犯贱,明明想到跟我单独来办公室没好果子吃,还敢来!”
“老师,你要是真的生气,打我一顿,我不怨,保证不躲,更不还手。”李博尽管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不过心里也是怕到了极点。
张洋拉了一把椅子坐好,翘起二郎腿靠着椅子表情冰冷地看着李博,足有一分钟,将李博看得毛骨悚然。
继续僵持了能有十分钟。
“老师,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知错了。”李博先扛不住了。
“真没尿!”张洋乐了。“刚才是啥意思?我宣布集合,你没听到吗,还有,校内禁止吸烟,你为什么当着老师的面吸烟,干什么呢?”
“老师,我……我错了,我心情不好。”李博老老实实地说道。
“你知道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干什么,杀人!可我没杀人,所以我现在还好好的,心情不好不是正当理由,一个人要是不明白他正在干什么,该干什么,这辈子只怕没机会活出个样了。”
“是,老师,我知道了。”
张洋离座站起身,在李博的肩膀上拍了几拍,突然一脚踢在办公桌后的沙发上,随着“彭”一声巨响,吓得李博一愣神,接着又是一脚,李博甚至能感受到紧挨着沙发的墙因受到腿力的震动发出阵阵回声。张洋接着在桌子上擂了几拳,打得砰砰直响。
李博傻愣愣地看着张洋,不明白老师在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不敢打学生,就砸东西出气?
“李博,这动静够大不,办公室外头能听见不?”张洋踢打完沙发和办公桌后问李博。
李博有些机械地点点头。
“呵呵,上大学的时候,跟我们系的老师学过几个月的散打……行了,等你走出这个门,有人问起,你私下说,被我揍了一顿,明白吗?”张洋拍着李博的肩膀说道。
“哦……”李博明白了,敢情老师也要个面子。
张洋又拉来一把椅子,让李博坐好,师生二人面对面坐着,接着张洋又做出让李博有些不知所措的事情——张洋为李博点了一支烟。
一个毛头小伙子和一个半大孩子,吞云吐雾,谈了足有一个小时,李博一股脑将他的家庭变故以及之后对人生迷惘都说了出来。
“心情好点了没有?”张洋又点上一支烟,不过没再给李博。
“对不起老师,是我不好。”李博已经彻底感动了。
“别这么说,其实你根本没对不起我,说实在的,你好不好的,跟我有啥关系!你要对得起你自己。哦,早放学啦,饿了吧,走,一起吃饭,我请客。”张洋说着拉着李博出了办公室,在路上,张洋还让李博记住,吸烟有害健康,似乎吸烟损害不了他张洋健康似的。
从那以后,张洋会将不听话的学生单独叫到办公室上演全武行的传言传播开来,谁也不想被张洋当做练拳的靶子,至少张洋在场的时候,再也没有哪个学生敢造次。
又一件事情,使张洋的威信更上一层楼,这件事还是跟李博有关。
李博很早的时候得罪过一个社会上的混子,这个混子一开始人单势孤,隐忍了一段时间后,结识了若干个伙伴,甚至还做了一个大混子赖文辉的小弟,他觉得是时机报复李博了,纠集了十几个小混子,在校门前准备趁着学生放学,群殴李博。
有学生事先听到了风声,告诉了李博。
李博如临大敌,十几个人一起上!些混子打架手黑着呢,难道真的要死了吗?实在没辙了,找张洋求助。
张洋吐着烟圈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放学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出去。”
等放学后,张洋带着李博和另外个大个子男生出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