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李若若和小清两个女孩子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们时而欢笑、时而窃窃私语,偶尔也会将目光投向秦鹏。对此秦鹏很是无奈,不用猜就知道她们谈论的话题十有**还是和自己有关。他将头转向窗外,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外面的雪景倒是能够清晰的看在眼里。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冬天,本想着自己应该颇多感慨,但突然发现内心竟也不起波澜,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他能够很快的平静下来然后重新审视自己,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天赋或者能力,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改变周围的环境,倘事有不济,他也从未让环境改变过自己。严格说来,秦鹏其实是一个理想现实主义者,他从不怨天尤人,他对自己的性格以及能力都有着清晰的认识,从而能够在极端的环境下冷静的分析归纳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套生存方法,这种天赋每每都能让他化险为夷并且游刃有余。他习惯于隐藏自己的能力,内心中始终有着危机意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但通过这段时间发生的某些事情,他知道,或许这次穿越并不是偶然,自己来到这里,应该有着暂时还不了解的内幕,凭直觉,他能够感受到留给自己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这种忽而在心中响起的警钟时时敲打着他,让他丝毫不得放松。不管怎么说,无论干什么事,自保是基础,所以这段时间他看着散漫,实际上对于前世自己修习的某些极为偏门的东西一刻都没有停止研习,很多术数到得最后仅仅靠勤奋和苦练是不成的,最关键的还需要“悟”,秦鹏悟性不差,反应灵敏,头脑灵活而冷静,在这件事上,他有着充分的自信。
“相公,妾身一直有个问题,小年里面要祭灶王、剪窗花等等,这些习俗究竟是如何形成的?”看着秦鹏一路只是沉默,李若若有心打破这种稍显沉闷的气氛,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
“相公如此博学,怎么会不知道这个?”
“我很博学吗?”
李若若点点头,小清也跟着点头,小鸡啄米一样。李若若用眼神说明对这个问题的肯定,表明这个问题压根不需要讨论。
“那好吧,让我想想,嗯,传说灶王爷原为平民张生,娶妻之后终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败尽家业沦落为乞。某一日,他乞讨至前妻郭丁香家,羞愧难当,一头钻到锅灶低下给烧死了。
玉帝知道后,认为张生能够回心转意,尚有羞耻之心,还没坏到底,既然死在了锅底,就把他封为灶王,每年腊月二十三、二十四两日上天汇报,除夕时再回到灶底。百姓于是觉得灶王一定要敬重,因为他要上天汇报。于是民间便有了小年祭灶王一说。有位诗人曾为此做过一首《祭灶诗》:‘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云车风马小留连,家有杯盘丰典祀。猪头烂热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团。男儿酌献女儿避,酹酒烧钱灶君喜。婢子斗争君莫闻,猫犬角秽君莫嗔;送君醉饱登天门,杓长杓短勿复云,乞取利市归来分。’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至于剪窗花的来历,说起来就比较长了,你们确定要听?”
李若若和小清双眼发光,秦鹏就知道这个问题白问了,正想笑着打趣一番,突然心有所感,他霍然起身,朝着郊外那所关帝庙的方向望去,距离太远,什么也看不到,但秦鹏明白,肯定是出事了。
李若若看到刚才还谈笑甚欢的丈夫突然间脸色变得极为凝重,料想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一路行来,并未遇到任何事情,她不明白秦鹏脸色为何会变得如此难看。
“相公,发生了什么事?”李若若内心有些忐忑——她从未在秦鹏脸上看到过如此神色。
“哦,没什么,你和小清先回家,我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别担心,真没什么的……”秦鹏笑着揉了揉妻子的头,将她的头发弄乱,这种举动明显的带有某种宠溺的意味,李若若心中一暖,还不等她再次说话,秦鹏已经跳下马车,大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小姐,少爷这是怎么了?”小清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小丫头毕竟还小,竟没看出秦鹏脸上凝重的神色。
李若若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一咬牙,对着车夫说道:“跟上去……”
………………
秦鹏看着自己已经脱离了李若若等人的视线,确定四处无人,他便展开身形,朝着关帝庙飞一般的掠了过去。
一呼一吸之间,无穷的力量便散于四肢百骸,他所修习的法门并非武功,其中也有些大的机缘,不过此机缘不足为外人道。他的身形美妙异常,看着闲庭信步,但速度却是极快,几个起落之间,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由于是白天,他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身形以免造成震撼,因此尽拣些人迹罕至的小道行走,远远的一条大河挡在面前,这是一条天然形成的护城河,河面极宽,秦鹏并没有停下脚步,长衫迎着冬风猎猎作响,人却如利箭般直窜了出去,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数丈宽的河面只是一瞬便已被抛在身后。他气息悠长,眼前的所有障碍在他眼中只和小沟仿佛,不一会儿,便已抵达关帝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