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林熙从图书馆出来后,哥哥去邮局寄了东西,然后和林熙去做了次面膜,然后到了林熙的住处。
哥哥从那个挂满卡片的房间里走出来,把身子倚在门上,看着眼前这个书画中才会有的女人,这个女人我们已经知道了,她叫林熙,哥哥已经掐了自己两次,都疼,但哥哥仍然无法确定自己在梦里还是醒着。
林熙说话了,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是一个梦,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睡着了,又做了一个梦。从这个梦里醒来,我发现自己在前一个梦里。我想起昆德拉的一句话:人一出生,自由就死了。这个林熙说完,端起了茶几上的一听啤酒,一口气喝了一听啤酒,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叫哥哥的男人。
哥哥想,哟嗬,说到我心里去了,这正是我的想法,我现在都不知道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呢!
林熙知道这不是梦,但在之前的很多个夜里她梦见哥哥来了,哥哥穿着鲜亮的衣服向她走来了,哥哥来找她了!但哥哥没有和她说话,冷冷地坐在一边,她费劲心机去让他说话,想弄明白他不说话、不和自己说话的原因。但她无能为力,最后她着急了,因为她看到哥哥准备离开,她决定站起来,拉住他,不顾一切的拥住他。结果林熙醒了,原来自己在做梦。林熙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迷茫、更加惧怕,她感到仿佛心里的声音必须释放出来,向他大声请求,求他放了我。林熙第一次完全明白,一个女人一生一定会被一个男人这样征服,完全由不得她自己,所以,必须让他收手。但迟了。哥哥进来了,哥哥一看见她,便朝她走过来,用一种异样的热情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哥哥的眼神像一个温柔的浪头把她打翻了,淹没了。哥哥向她伸出手,仍没有说一句话。他又一次审视她,像个陌生人那般好奇,但仍没有说话。在深情的注视后,他将唇探了过来。不,哥哥,不……林熙扭过脸背对着他,不要这样,不要诱惑我……她把脸转了过来,双肩抖动着,眼里充满了泪水……
林熙说,你别,但哥哥还是走进了她的梦里,走进了她**的身体……林熙平生第一次,因为想一个男人,梦见一个男人而让双腿间湿漉漉的。
想到这些,林熙的脸就红了,泪水真的就流下来了,她知道,自己爱上了眼前这个叫哥哥的人。
林熙知道这会儿不是在做梦,哥哥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林熙喝了一听酒就哭?哥哥也开了一听酒,说到,我是个农民,这你知道,但你找我,说明你信的过我,我不劝你,但酒是个好东西,你喝了酒,泪就是酒,都苦都辣,不是让你把泪水咽到肚子里,我们常喝酒,喝完酒,说完了,也就撂开了。
林熙看着哥哥,打开了一听酒,低下了头,肩膀急剧的抖动着,泪水如两串断线珍珠,扑簌簌滚下。
你终于和我开口了,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林熙哽咽着喃喃道,你知道吗,有多少次在梦里,我想让你开口,开口和我说话,哪怕就一句也行,但你没有,我求你,哭着求你,我醒来了,枕边湿了一大片,我仍在做梦,在梦中哭泣。
哥哥又一次掐了自己,看着林熙抿了抿嘴,无声地笑了,话语对于他而言,已经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他很少说话了,偶尔有老总问话他才回答一两句,而且都很简洁。
于是哥哥又开口了,哥哥说刚没考上大学那会儿我曾睡不着,三番五次的失眠,中国的高考制度,是最没人性的制度之一。如果允许,我将不再上学,我人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上学,不上学的人是世俗的、是无所谓的、是将就的、是得过且过的,上学之后的人就把感情当回事,把一切都当回事了,但你们得到了,你们上了大学,你们生活的很好,不能比呀,谁和谁都不一样,不能比呀,各人活各人的。哥哥说完这,心想,你有什么可抱怨的,但他没说,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他把头扭向窗外,蓝天被蒙上了一层乌纱,是云,它被看不见的手推着,缓缓的滚来,使天空渐渐地变暗,有一道闪电迅速地划过它们黝黑的表面,犹如点着的火柴,越逼越近,云彩越来越厚,天空越来越黑,云彩像从天上掉了下来,越来越低。树木不再发出响声,鸟儿也不再鸣叫,街上没什么人了,人们都回家了,去收衣服了,关窗户了,都去找一个可以呼吸的地方了,因为这空气压的人实在是喘不过气来。
哥哥盯着泪流满面的林熙,目光一动不动,是那么的专注。
就在这一刻,也许发现哥哥的这一刻,发现哥哥开始不停地说话的时候,我的头开始疼了,于是,在这会儿,我又什么也不记得了。至于其它的事或者原因,我现在还不知道,因为我此刻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么,我们不妨先绕开哥哥和林熙,从另一个地方进入。也许在那里,我们可以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