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黄昏后,校园路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对对的情侣,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亲着嘴,做着他们想做的几乎所有事。
顺着行政楼中间的过道过去,在向左拐,是一条槐数路,路的两边也是草地,花园,再向前便到了饮食区,夏天的夜里灯火阑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吃西瓜的,吃冷饮的,仍然是一对一对的居多,没有人认为这会是一件奇怪的事。当代高中生的文化素质很高,但很多人感到很迷茫,很空虚,上课之外的许多时间他们不知道如何打发才有意义,才更有意义。一般来说,拥有一个谈天的或互相帮助的或互相爱恋的或互相满足的异性当然很少的是同性的伴侣就成了好些同学为数不多的选择中的一个较为平常和被认为正常的选择了。
通过饮食区,前面就是几幢公寓,很豪华,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住的起的,另外当然有宿舍区了。这是一幢淡黄色涂料涂裱,白瓷砖铺地的普通宿舍。门口挂着“女生请勿入内”的牌子,但顺着楼梯往上走、顺着楼道往里走,有时你可以看到正朝出走或者朝下走又或者呆在某一个宿舍里的女生。请你不要责怪、不要过分责怪我们的楼长和管理员阿姨,他们都有多年的楼管经验,但高中生的口才和智商摧毁这样的门卫堡垒简直易如反掌。男生宿舍是清一色的乱,被子被胡乱扔到床上,书乱七八糟的扔在桌子上,学生们穿着裤衩在楼道内走动,旁若无人。
胖子张开翌就住在这里,他穿着件西装,腆着个肚子,扣子就没有扣,或者根本扣不上。张开翌像一只企鹅一样摇摆着向一幢楼走去,上二楼,一个门口写着“学生会”字样,张开翌走了进去。里边有各门,上边挂着“会议室”的牌子,张开翌敲了一下门,然后走了进去。哟,林夕主席,怎么就你一人,没开会?发什么呆?
林夕抬头,哦,今天不开会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我得先走了。张开翌说完走到门口拉开门后又闭住了门,算了吧,看你的身体,该多说话多活动,我呢,就充一回宝哥哥,陪你聊会天或者运动运动也可以。
林夕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怎么,想占我便宜?
张开翌回答说想啊,做梦都想,不过你现在职位呢是主席,家庭状况至少也是个地主阶级吧?我呢勉强够的上贫农,不敢,不敢。
林夕说张开翌,你说我正经在城里呆了一年多,有什么变化?还有,你对雌黄县城有什么感受?
张开翌盯了盯林夕的眼睛,变化?成了富姐了呗。感受?还是花马山庄好呀,这里汽车多道路多行人多……和我们那儿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们那儿空气清新,民风淳朴。不过如果你再回到我们那儿,呵呵,你一定没有这么美了,我们那儿粮食吃了全长肉。张开翌笑着说。
林夕说别你们那儿了难道不是我们那儿,另外你说我太瘦了?林夕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不快,说,哪像你,胖的像只猪。
张开翌说不是像蜘蛛吧?你现在已经是雌黄县居民了,当然不能说我们那儿了,别去呀,那么多人想瘦还瘦不了呢,你看现在买减肥药的那么多,再说了,现在不是流行骨感美吗?不过话说回来了,骨感也不能以不吃饭为代价呀,不是说澳大利亚有个女性为了当模特,不吃饭都饿死了,呵呵,我们可别学她,再说了,啊,饭总得吃嘛,你说呢,一块儿去吃饭,我做东。
哎呀,晕死了,晕死了,你这个人呀,别人说一个字你就能说一大串话,林夕问那喊不喊猪猪了?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吃饭,你是知道的。
张开翌说今天就破个例吧,算了,不喊她了!我们以前不是一直在一起吃饭吗?那时侯还没她呢!
谁和你一起吃饭了?林夕看着他说,怎么说话呢,再说恶劣,那时候你不认识人家罢了,认识了还不定怎么样呢。
晚上,林夕刚回到宿舍,就听见同舍的一个女孩在说,哎,林夕,你下午不是和张开翌在一起吗?你们干吗去了?发展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林夕红了脸。
那女孩说我看见你们一起吃饭,然后又一起出去了,干吗了?喝咖啡进水吧唱歌蹦的还是去上网了?
还有吗?林夕问。
女孩说还有?那我怎么知道,我只要问你这个当事人喽。
问我?那我告诉你,啊,林夕说道,就这么多了,其实哪里有这么多,什么没有呀,就吃了个饭嘛,好像你在场似的,你还想知道什么?呵呵,不信你问猪猪,晚上我俩还在一起上晚自习呢。
朱静穿着白色睡衣,浓眉毛单眼皮,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头发在后边用一个小皮筋扎了起来,她在床边照着镜子,坐的很端庄,她说你俩别、千万别把我拖下水,我呢,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了,我哪里上自习了?
林夕立即转身把她扑倒,做出要打的样子说,好呀,好你个小猪猪,连你这么可人疼的人也不说真话了。
朱静躲了一下,向后倒在了床上,大喊,冤哉枉也,谁说我没有说真话?我就是在说真话呀。
而后,宿舍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