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补充的是,林夕在走之前,也就是淡出我们大家的视线之前,还来找过我!
如你所知,林夕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这和我是不是农村人没有关系,和我结没结婚也没有关系!在我不读书后,林夕和我闲聊时曾说她真的爱过我,他说人情世故道义其实你懂的挺多的,做的也挺好的,不过她说的我一点儿也没有相信,倒是有一点儿感动。因为我觉得林夕显然在骗我,林夕这个人大大咧咧,谁能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
我当时笑着对林夕说你怕是记得我踩你的那一脚吧?你怕是被那一脚踩怕了吧?
当时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同学们聚会,我说我回农村了,再也不出来了,吃完饭他们那么多人到了学校门口,林夕说我,可惜了这么个好使的脑袋瓜,谢谢你三年来的友谊,给我一个记得你的方式吧,我狠狠地踩了林夕一脚,然后说,你这辈子不会忘了我了吧?
林夕的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不过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个人认为这可以和我吻她一下相提并论,但如果做吻这个动作,其他人怎么想?反正我没敢,我觉得自己是个懦夫、胆小鬼,是懦夫我怎么敢吻她?是胆小鬼说明我还有胆,于是我就踩了她一脚。
我看了眼林夕后对她说,你要是疼,就哭吧!因为我也心疼心痛,不光是你,还有我,我们的生活,以后就天各一方了。
林夕说有那么悬吗?
林夕又说,我为什么要哭呢?我有什么值得哭的呢?她一边说一边流泪。她一个女孩子,被我这个男人狠狠地踩了一脚,不哭才怪。
林夕在我踩了她那一脚之后就做了我的好朋友,属于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她说马志军你太酷了。
我说那你嫁给我呀。
她说这是哪儿和哪儿两码事呀。于是如你所知,我们前面也看到了,林夕多次约我喝酒,甚至买单,我不脸红,我确实没有人家挣的多,能者多劳嘛!
马志军,你有什么感觉?林夕那天给我讲了马五和她的那些故事后,喝了一口啤酒,在嘴里咂摸了两下后忽然问我。
我笑笑,没有说话。
酒有点香,你喝出来了吗?林夕拿着杯子,不停地点着头,看着杯子,好像是在和杯子说话。
我抬头看着她,给我的感觉是有点压抑,但我没说,我说好像你会品酒了。
她又笑笑,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你难道忘了老婆?她又笑了笑,说我我恐怕地出去了,如果能回来,一定和你联系。
我居然在这个微笑中发现了一种默契。
我说我老婆知道我的能力,也知道你的为人,我倒是还想听听你们的故事,不过你这话好像也不大对头呀?我也抿了一口酒,慢慢地顺了下去。
林夕对我说,我不敢打扰他们,只希望、只好注意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这种机会也少的可怜。请你相信我,即使这折磨人的好苦的幸福,对我而言终归是一种幸福。每当我成功的隐藏我的情感,我总夸奖自己。我明白,我既没有心理疾病,也不会发疯或者去死,在那之后,我开始喜欢它这种苦中有甜、甜中有苦的感觉了。这就是我的幸福。
嘿!我苦笑了一声,把她的杯子和我的杯子都加满了啤酒。
林夕说我的感觉犹如自己是一个凶手,在小树丛里掩埋了被害人的尸体时,天就开始下雪,洁白的雪花又密又沉,雪下的时间长且雪花大,然后在雪尚未消融的某一天,一架坠毁的飞机恰好又落到那个地方。
不过,这酒真是好东西,太香了,我是真能喝出它的香味来了。林夕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酒沫,接着说道,一副酒鬼的样子。
马五在我跟前最后一次提离婚是林夕死了以后的事。
林夕对于家人也是不辞而别,她留给家人的信表明她没事,她告诉父母她想去北京闯闯,让他们不要为自己操心;她说她还拿着自己这些年攒的钱,不会有事的;她说到了北京就给家里打电话。
林夕果然给家里打着电话,同时不时地给我也打打电话。就这样又过了半年,马五和朱晓静结婚了。
但林夕从来没有给马五打过电话。
我们一天在村里瞎混,没事喝喝酒打打牌,偶尔回家帮父母担个水了什么的。红柳梁的男人大都这么干。
马五打电话告诉我他当时也就是林夕说她准备离开后自己的感受。可那天我刚和我老婆吵完架,原因是她又让我在红柳梁集会时弄个地摊了什么的,我最烦的就是她这,她一直试图把她的那套人生哲学,强加到我的身上,非得按自己的想法,来开发塑造我,我在那一刻觉得女人一旦当了家,就变成悍妇了。
我在电话里说马五你他妈的不要老把你们那点破事告诉我,烦不烦呢!
马五没生气,马五说他当时听到林夕要离开后感觉到自己的心痛了一下,就好像有个东西使劲的在他心上敲了一下,然后抽中了他的心的某一根弦(如果心是由很多弦组成的话),颤呀颤呀。
我说那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