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米香不再晓得自己叫米香,有时候会说,米香是个什么东西
控制不住自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是率真坦率,是傻了吧唧。严重点的说法,也是准确的说法,就是神经病。米汤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好好的娃娃就不正常了?怎么可能?就是受刺激了,过几天就没事了。等等,要是谁家儿的敢说米香是疯了,是神经病,她就当面骂,不行就打,拿命,在路上,哪里崖畔高就哪里往下跳,还可以抱着一起撞汽车。这样,人家不仅说米香是神经病,而且说她也是。理由都相当的充足,米香是被人家强奸了,心里接受不了,都怀上娃娃了,去医院打了。心里压抑着压抑着就疯了,精神不正常了,她这当妈的疯了就再正常不过了,看着个自的娃娃疯疯癫癫的,心里急躁,也没办法,就急疯了。
米香一会对着她笑,一会对着她哭,嘴里还个自说着些话,有一塔没一搭的,想说什么就什么。不行,就引上到县上的医院去看看,医生说是神经上受刺激了,要慢慢的调整修养,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县上不行去市上,一路上,就要米,说要耍米了,可是车上她给哪里去弄。她就让米香看外面,转移下注意力,客车在快跑着,向着市上的方向,那里是一个希望。她抓着米香的手,让不要乱动,看着车子不停甩掉的地方风景,想着,心情是担心害怕,希望与绝望同在,区别就是检查的一个结果。
市里的医院就是不一样,很大,人也多,挂哥号得老半天,不和县城一样,去了随时都能挂,根本就没有排队一说。好不容易等到了,挂了号,没想到还要等,就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耐心的看着前面等待者一个个的消失。快了快看,剩一个了,立马就轮到她们了。高兴的说等到了,手就自然的向身边拉去,空的,座位是空的,人了?这下麻烦了,娃娃是什么时候走的,个自怎么就不晓得,开始自责,做什么的么,老大人连个大活人都照不住还能做个什么。去找,站起来就喊,米香米香,四处看,搜寻,希望在一个转弯过去就看见。院子里,中间围着一群人,她跑过去剥开人群挤进去,是米香,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嘴角有血。她就疯了,和被烫伤了的老虎一样,叫喊着,是谁?是谁把我家娃娃打成这样的,谁家儿的来来,给老子站出来,老娘跟你拼了。就没看见她是个病人吗?怎么能下得去手,她憨着了疯着了你也疯着了。她哭上说上,把地上的米香扶起来,给前前后后的衣裳拍了一遍。米香一开始不让她碰自己,不光歇斯底里的大叫,手脚并用的打人、防御。她就圪蹴下,任打任骂不停的抚摸米香,一下一下的,看见安静下来就试着慢慢的给扶起来。米香站起来似乎才认得了眼前的人,一下子抱住她大哭起来,口里委屈的说,妈,我怕我怕,他们又要碰我,我就骂我就打,我反抗不过,他们打我打我。妈,你去哪里了么,你怎么才来,我不想要他们碰我,我不想活了,我难受,我难受。她也哭,用手抚摸着米香的头发脖子脊背,嘴里不停的说,没事了没事了,是妈来晚了,是妈来晚了,以后妈不离开你了,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好久好久,娘们子哭得和泪人一样。
市里检查的结果和县城的结果一样。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米香送进专业的精神病院去治疗。她没同意,舍不得,去了那里肯定会受罪,吃不饱喝不好睡不好,都不好,哪里也不如家里,谁也没有她这当娘的依心。回家,只要她不死她就一直照顾,死了就不说了,死的什么也不晓得了,想照顾也没法照顾么。先不管,能照看一天是一天,以后等以后再说。
憨人就是憨人,大冬天,让把袜子穿上,怎么也就不穿,问说不冻?米香就点点头。怎么能不冻,她想不通,人么,怎么连冻不冻都不晓得了?不应该啊。一冬下来,米香的手脚就冻的烂的,口子老大大老深深的,一碰就血淋淋的,看得人都害怕。憨人不晓得,就给她笑,问说疼不,还是点头,她就给抹上油油在火上烤。憨人不听话,爱耍的厉害,乱动,她按着脚放在灶火的空中烤,像是疼了,就出劲的蹬,差点把她都给蹬的一只手托到灶火的红火大碳里,正是烧的红愣愣的。手进去哪还有个手了,能把骨头给烧得融化了。她就害气的骂了几句,米香就消停了些,她继续给烤,没一两分又给你乱动,把她锅窝子的一碗说是等的忙完这再吃的饭一脚就给踢得倒下一脚地。是彻底的把她给惹火了,转身拿起炕上的笤帚把子就打,说,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说是你的脚冻烂了给你烤烤,你倒好,乱动乱踢,能得不晓得是谁了。就要老子给你这么烤了,人家谁家儿的给你烤了,人家怕你冻的烂完烂尽。说你憨着了,就处处忍让你,你就不晓得大人的死活。打上米香是一动也不动,呆呆的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惊恐害怕,她打着打着就打不下去了,开始不停的抽打自己。哭上说上,都是我不好,我这做娘的没做好,娃娃一开始就心里不舒服,不但不安慰还一个劲的埋怨,当时怎么就不想想,这么懂事的娃娃,怎么就一下子不想念书了,肯定是遇上什么大事了么,不然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大的决定。娃娃心里就不难受?最难受的就是娃娃,心里得承担多大的压力,是我毁了你啊,米